中考前叶然见过两次,老人家身体硬朗,举手投足都透着威严,跟大多传统老人一样,古板在所难免。当时秦越戏称,作为家中三代单传的独苗,他压力贼大。
草丛边“喵——”了许多声,还是没收到回复。
想来他今晚会很忙,十六七岁就要独当一面,这种被迫成长的感觉,叶然再清楚不过。
喂完猫,白浔站起身。后座上的人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怎么了?”
“没事,走吧。”
自行车再度出发,街上摩托车、私家车接二连三,唯独没有出租,在无边的沉默里,这条路似乎在无休止延伸。
叶然抬头数星星。空气不好,肉眼可见的星星屈指可数。她想放一首歌,却迎来问话。
“那会儿你为什么跑?”
“什么时候?”
“听到任主任声音的时候。”
“你呢?你为什么跑?”
“我我害怕校领导。”白浔讪笑。
“我想早点回家。”
“”
如果白浔后脑勺上有眼睛,她就会看到叶然翻了个白眼。
凉风卷起落叶,窸窸窣窣飘得到处都是,自行车停在小区外,叶然道谢。
白浔笑意盈盈:“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不用。”脱口而出后,叶然又补充一句,“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们顺路,举手之劳。”
自行车继续往前,直至消失在视野中,叶然转身走进小区。
无聊的“嘟嘟”声响了半天,对方才接听。
“小妮子,何事需要老舅效劳?”
宋明鼻音很重,估计是喝多了。
“你在哪里?”
“我啊,在唐承饭店。你问这个干嘛?”
“不在本市?”
“嗯。有个老朋友二婚,我来太原当伴郎。”
宋明说话时,叶然听到电话那头的喊声:“明哥,该你了,快挂了快挂了。”
“我家宝贝公主的电话,不能挂。”宋明回答。
“你先忙吧。”
“他俩又闹了?想去我那里找清净就去,钥匙你有,不用特意来问。”
“好。”
挂了电话,叶然长舒一口气。
房子本就清静,每次他俩闹完,就更清静。
宋樱竟然在房中。叶然愣了几秒,心中闪出一丝希望,很快又自我淬灭。
“我来收拾行礼,一会儿就走。”
“嗯。”
“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两万一。”
“怎么这么多?”宋樱沉默了几秒,“他给你的生日礼物,看到了吗?”
早上钟塬还在讲台上喊,苏格拉底说过,优秀的演员终生入戏。
“看到了。”
出门前,宋樱硬凑上来在叶然的额头上“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