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程守洛扛着行李箱快步直往前走。
李昭如一路追着他:“我奶奶让你们别忙,直接上我们家里吃饭,你偏偏不干……”
程守洛一边喘着气,一边说:“这么多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你奶奶行动本来就不便,怎么好意思麻烦她老人家。”
“可我会烧饭做菜呀,也没几个人……”
“阿栋和阿初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以前哪次过来,不都是咱们自己做饭。这么客气做什么?”程守洛将行李箱往上送了送,深吸了两口气。
“可是庄小姐是第一次来啊,你们几个大男人哪会烧饭?”
“说得我们好像天天吃猪食一样。”终于到了李昭如家,程守洛放下行李箱,长长地舒几口气。
这籽芯的箱子可真不是一般得重,不知装了什么宝贝。
他忽然发现庄籽芯没有跟过来:“籽芯没跟过来?”
“不是啊,她一直跟在我身后啊。”李昭如这才发现跟在身后的庄籽芯不见了,一下子慌了,跑到大门外张望,外面漆黑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手足无措地说:“我明明看见她跟在我身后的呀。不会是跟丢了吧?”
程守洛蹙起眉头,道:“我出去找找。”
“我跟你一块。”李昭如急得跟着他又出门找人。
两人沿途返回,走了没多远,便瞧见钟戌初背着庄籽芯走来。
程守洛惊道:“阿初,你怎么背着籽芯?”
籽芯?
钟戌初眉毛微挑,这个女人可以,刚见面就让周炜炜和徐开乐昵称她为小芯芯,一顿饭的时间,让程守洛从庄小姐又改口叫她籽芯。不提大树,这兄弟们沦陷得也可真快!
钟戌初说:“他们怕她穿高跟鞋走夜路出事,所以让我跟出来看看,果不其然,刚出门没走多久,就看见她坐在地上哭。”
庄籽芯倔强地回道:“你胡说,我才没有哭!”
钟戌初不以为然地轻哧一声,背着她走进李昭如的家。
他将她在凳子上放下,转身的刹那间,视线恰巧不经意落在她的脸上。
精致的眼妆经过泪水的冲刷,此时此刻已糊成一片,脸颊被冲出两条浅黑的泪痕,正好背着头顶上方的灯光,这张“平平无奇”的脸看起来就更加寒碜。
好一个“才没有哭”!
庄籽芯低头看着脚踝,一抬眸便看见钟戌初正盯着她看,嘴角之处还浮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她没由地挑了挑眉,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盯着她看?
带着满腹疑惑,她还是非常感恩的道了一声:“谢谢……”
钟戌初抿了抿嘴,问李昭如:“小如,你家有跌打酒么?”
程守洛和李昭如这才注意到庄籽芯的脚踝肿了起来。
李昭如立即说:“有有有,我去拿。”
程守洛抱歉地说道:“怪我只顾着扛行李箱,忽略了籽芯第一次来咱们白平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山里夜路更不好走。”
庄籽芯连忙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箱子很重的,没有累着吧?”
程守洛说:“你这箱子最多也就二三十公斤,这么点儿重,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李昭如拿了一瓶跌打酒过来,“都怪我没有跟着庄籽芯一起走。”
钟戌初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你们打算这样尴尬的一直互相道歉下去么?要怪就怪她自己踩了一双高跷,穿双平底鞋哪会有这么多事?平底鞋能跟不上?”
他背着她时,喘息声有点重,庄籽芯本想着谢谢他,可他这一开口就让她憋着一口气,于是她小声反驳:“来之前你又没跟我说来山里。”
钟戌初反问:“我没跟你说带轻便的衣物?”
庄籽芯用力地咬着嘴唇,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脱下高跟鞋。
换作之前她一定会跟钟戌初互怼,可现在程守洛和李昭如都为了她而自责内疚,而钟戌初这么说她,无非是想化解他们的不安,所以她接受指责。
她偷瞄了一眼钟戌初,他幽黑深遂的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明亮如星,似是在对她说:孺子可教,还没有那么笨。
钟戌初接过跌打酒,蹲下身对她道:“忍着点!”说着,掌心沾着跌打酒往她肿痛的脚踝盖了上去。
“嘶——痛!轻点儿……”庄籽芯立即惨叫出声,眼泪花差点儿又要飙出来。
“不痛没有效果。想要明天能正常走路,就忍着点。”
庄籽芯痛得龇牙咧嘴,实在承受不住了便大声叫道:“钟戌初,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找着了机会,就开始死命报复!啊啊啊!痛!痛!痛——”
“才看出来?”钟戌初不以为然,手下的力道更重。
“你你你……别让我找着机会。嘶——啊啊啊……”庄籽芯无奈只能拼命咬着自己的手。
程守洛和李昭如待在一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昭如见她痛得厉害,于是伸出自己的手,说:“要不,你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