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孩子、你还我孩子……”
“不如我们把她烧了吧?”
“你敢杀妖怪?那你去啊?”
余织屿还是那副娇小柔软的模样,身上血是多了些,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就有人拿着长矛上前,手持尾端,隔得远远地,与她对峙着。
余织屿捂着肚子,好在身上的血迹多,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受伤了。
那人盯着她,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她现在也,无法躲开了。
就在长矛刺来时,意想中的人来到了眼前。
“大哥,你这样对待女孩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少女踩上袭来的矛头,那汉子使了吃奶的力气,竟也挪不开。
“你让开!她是妖怪!”
“妖怪?”向伊疑惑着回头,看到余织屿虽然下巴上都是血,但又露出迷茫无助的神色,便笃定了,“那刚好,我也是妖怪,你把我也一起杀了吧。”
“……”她什么也没问,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余织屿不敢想,她上前拉了拉向伊腰间的衣服。
少女回头,半边脸在阴影里,另一半尽是危险的血光。望着她的眼里,却都是沉浸下来的温柔笑意。
她呆呆地看着,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向伊也无需她的解释。
“他们是不是很吵啊?”
她甚至没有回头,背后的魔刀便将还和她争执的汉子斩杀。
在远处围观的人们都止了声。
“嘘。”
她俯下身,乌发从肩头滑落,松松垮垮的缝隙里,丝丝月光照进了乌黑的眼睛。
本来抵在唇上的食指,忽然靠近,轻柔地为她抹去唇角的血污。眼里一点一丝的心疼,似乎方才才捡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心爱玩具。
“怎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啊。”
“是他们欺负你吗?”
“那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余织屿轻轻地点了点头。
血光忽地更亮了,方才似乎有瞬息的声响,可也只有一瞬,自然轻得让人忽视。
回过头只发现,无数的尖矛从人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将他们扎死在了半空中,只有淅淅沥沥的血滴,还从影子里渗出来。
那黑色的矛还在往上,才见周围原本在睡梦中的人,也被高举起来,围着血月,如同某种迎接邪秽的献祭仪式。
她咽下口中的腥甜美味,总算是高兴地笑了。
向伊便将人拉起:“我们回家吧。”
余织屿牵着她的手,觉得温暖无比,丹田里黑气四散,那个声音也消失了。
两人走后,无数黑矛也缩回影子里。
血月被乌云遮掩,倒在地上的人们僵硬地爬起来,遂缩了缩脖颈关节,之后各回各家。
她们到家时已经天亮,余织屿说起昨晚的遭遇。向伊安慰她说,可能是很幻觉什么的,不可能真的有鬼,要相信科学。
她不明所以,又被推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那身血衣也不见了。
向伊便把闷闷不乐的她拉了过来,邀功般让她看看自己布置的新房子。
其实灰都没擦,只在门口贴了一副喜事临门的对联,家具柜子上,窗棂上,都粘着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的“囍”字。
余织屿睁着眼睛,看着换了一身喜服的向伊,衣领上的扣子都扣歪了。她便红着脸,低头帮她重新理好。
看到向伊笑嘻嘻的脸,余织屿叹了叹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向伊摸着脑袋,眼睛看向一边,仰着下巴道:“小妈,我还多买了一套新娘服,你要不要嘛?”
“世上哪有两个新娘成……”她话说到一半,便自己止住了。
“哎呀,无所谓啦!”向伊却没发现她脸上的不自然,拉着人在摆满礼盒的桌边坐下,将瓜子花生,小吃喜糖各抓了一把。
余织屿按着发疼的胸口,心脏跳动得十分难受,她却难以觉得这是现实。
向伊笑着,为两人各盏了一杯酒。
“织屿,我们结为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