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掩开病房的门,果然季成社的名号不是空虚一谈。我透过门缝瞧见里面的摆设,高级病房一切应有尽有,不论采光还是设施都是奢侈、上乘的。
回想起当初我母亲所住的,我不禁叹息,为母亲悲哀。
病床上的人正安祥地睡着,身旁并未有陪床的人。
我轻轻阖上门,生怕惊动熟睡的人,引来一场措手不及的尴尬。
我仔细端详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说实话,我怀念从前的他总是口口声声叫我“宝贝”的日子。只是我也无法忘记他抛下我与母亲,与他人厮混的模样。
我盯着盯着就出了神,直到病房门轻微转动声将我拉回神。
“是家属吗?”
穿白大褂的医生询问我,见我未反应,他又重复了遍。我点点头,转而摇头,又听他说:“跟我过来一下。”
我迈开步子随他一同出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转身看不见的那一刻,身后躺着的男人的脸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两行清泪。
“病人的状态不是特别好,由于长期饮食不规律以及酗酒造成癌细胞扩散影响严重。家属最近没发现异常?或是近几年来?”
医生的这段话我听过两遍,第一遍便是为母亲而听,最后一个问题我也被问过两次。
想起从前母亲住院时,医生也问过我:“病人最近感觉不适的症状家属难道不清楚?”
上一次我的回答是沉默,这一次我也无法回复他。
医生轻呼了口气:“算了,剩下的日子家属需要多陪陪病人。”
我瞥了一眼他胸前的证件,开口问:“把握有几成?”
“三成。”他毫不委婉地直言相告,“因为病人的身体状”
“做。”
见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我又说:“费用问题不用考虑。”
许是我给眼前人的印象理应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以及恃宠而骄的姑娘吧。他对我不容置疑的语气,用眼神回复了我——那就是吃惊。
不过,他又很快极好地隐藏了,应是怕我难堪吧。
我笑了笑,再次开口道:“莫辰莫医生,是吧?”
我问他,他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看起来莫医生今年才二十好几吧,如此年纪竟就成了北京大名鼎鼎季成社的主治医生。
我想以莫医生的能力救回我父亲的几率应该是比预期更大吧。否则父亲也不敢把命交托给你。”
我直视他,不放过他任何面部外露的表情。
来医院时,我就听护士站的小护士们在谈论这个男人。
莫辰,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在肿瘤治疗方面有绝对经验,曾去英国进修整整五年。
昔日开创过好几十例恶性肿瘤成功切除案例,声誉一度响彻国内外医学界。
近日才返回国内,听说是受人所托。
我想,所谓受人所托而回国,八成是季成社重金所邀吧。
“季小姐过奖了,莫某并非华佗再世,三成几率是保守估计。不过我会全力以赴,毕竟全球富豪排行榜上的死在肿瘤专科医生的手术台上,这个新闻可不是我想要的。”
莫辰礼貌性微笑,出口的话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安慰。
“那就麻烦莫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