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电话?”他爸虽然人很憔悴,但表情依旧是严肃的。
祁星回抓着手机现在那里没有动,两个阿姨见状放下手里的东西悄无声息的出门了。
“我怎么会在这种病房里,这些都是你安排的?”祁程依旧追问着。
“不是我安排的,是我女朋友知道了你晕倒了,我当时赶不回来,她到电话安排了这些,找人给你做了手术。”
祁星回不想骗他爸,于是直接说实话。
“女朋友?能打电话安排这么多事的女人,你不会是想歪门邪道找了什么寡妇或是男人不在家的有钱老婆子了吧。”他爸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嘴上却是不饶人。
“你别想的那么肮脏,是我正经的女朋友,比我还小两岁呢,她好心花着钱和精力给你治病,你醒来倒是先骂人家一顿。”这几年没和父亲呆在一起,祁星回都快忘了他爸本来的样子。
“比你还小,二十出头,那就是有钱人家的闺女,怎么会看上你,你让她怀上大胖儿子在家有地位了?”
是了,这就是他爸一生的真实想法,永远不相信女人能有钱,能当家做主,女人在他眼里的唯一作用就是生儿子,他曾经多次直接和祁星回说,你妈长得也就那样,要不是看她生了你,我才不会要她。
但他妈妈还是为了给他攒钱治病被拐走了至今都没有消息,多可笑。
祁星回不想再和他爸多说什么,长时间的忍耐让他已经不会生气了,
“你刚动完手术,多休息吧,过两天可能还要再进手术室。”
他拎起行李走到隔壁的陪护套间,
“我就在隔壁,有事找我。”
身后的祁程还在说些什么刻在他脑子里的歪理,祁星回懒得多听,直接关上了门。
他久违的对父亲感到生气,不明白他的思想怎么能那么恶毒,仅仅是听着那些话他都觉得对不起花环。
他开始收拾行李,一样样拿出来,里面的摆放规律,一看就是想起什么放什么,肯定是花环自己收拾的。
从两条裤子的中间翻出钱包,里面掉出来了一张黑卡,背面贴着一串数字,还画了只小蜜蜂。
祁星回猜应该是密码的意思。
这肯定不是他的卡,看画风应该是花环塞给他的,但她只字未提,仿佛没有做过这件事。
那只玩偶小熊也被她装进来了,夹在衣服中间,被挤得扁扁的。
祁星回把卡放在了小桌上,攥着小熊靠在床头。
接下来的三四天,不断有医生护士来给祁程做检查,他精神越来越好,还很享受两个专业护工阿姨的照顾,但单独和祁星回在一起时,就开始各种胡言乱语,
“果然还是专业的人会照顾人,扶我起来的动作有劲儿又不疼,你跟人家多学学。”
“不过这女人出来照顾别人不好,她们男人肯定觉得不爽。”
“你那个女朋友在哪?怎么不过来啊。”
“她在国外,现在有事。”祁星回只有在他提到花环时才会应付两声。
“国外,你找了个外国女的,能耐了呦,这洋妞比中国妞野吗?”
完全没有个父亲的样子,祁星回生气的扔掉了手里的水果刀。
“这也太败家了,随手就弄这么大个病房。”祁程完全没有在意儿子的愤怒,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能对我这么好也还真是不错,诶,你们啥时候结婚,之后是不是能来了大房子住啊。”
祁星回转身就走到了隔壁关上了门。
这几天,他没有和花环通话,但她每天晚上都会发微信过来问他这一天怎么样,短暂的聊几句就说了晚安休息。
他不想呆在医院了,拿起桌子上的黑卡出了门。
东京,下午六点。
花环和叶邱并肩站在一家画室的门口,倚着车子,好像在等什么人。
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姑娘背着大包走了出来,她浑身都脏兮兮的,身上沾着泥块,脸上蹭了些灰。
叶邱上前接过女孩儿的大包,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姐,你怎么过来了。”她开口,是不太标准的中文。
“处理点儿事”,花环抬手给她擦了擦脸,捏了下她的脸蛋。
新月川奈,叶莉欣最小的孩子,排行老七,今年17岁,艺术生,泥塑和雕塑专业。
小姑娘长得可可爱爱,性格却是最为刚烈,十四岁时和爸妈决裂,直接搬到了姑姑姑父家住,甚至连姓氏都改成了和姑父姓。
那时候她叛逆又强势,硬是要跟着叶邱到处放浪,半年下来,两兄妹倒是成了关系亲密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