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晋王的生辰,本来是要在府中设宴款待宾客的,但是因为晋王伤了腿,就取消了生辰宴。
万俟奕倒是乐得自在,他本就不喜晋王,如此,他就不需要去参加寿宴,省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现在已经不再畏惧寒冷,就命人撤走了铺在床上的火铄石。
他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看着侍卫们将一人高的巨大红色石头搬离出院子,火铄石的太重,八个侍卫才搬得动它。
唐柯在院门外等候,直到火铄石搬出院子,他才进入院中,向万俟奕禀报道:“殿下,乌族的人到了,现在正在前厅内。”
“今日就到了?倒是来得快。”万俟奕诧异道。
他吩咐道:“你推我去前厅,然后让人准备些茶水点心送到前厅去。”
前厅里,为首的是乌族少主,他的长发被编成许多小辫,额间佩戴着彩色珠子做的抹额,身上的服装是乌族特有的,绣着各色各样精致的奇特花纹,他身躯凛凛,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立体俊美,剑眉星目,眸子和万俟奕一样,是绿松石般的绿眸。
身后的部下穿着同他差不多,只是缺了些精致。
万俟奕与乌族并不熟络,他只在母亲的葬礼上见过自己舅舅一面,在自己回到京师养伤时,乌族曾派乌医来看过他,但他从未见过这位表兄。
乌七悯见到万俟奕,将双手交叉在胸前,颔首道:“瑞王殿下安好。我是乌族的少主,我叫乌七悯。”
万俟奕:“表兄不必客气,请坐。”
乌七悯:“三年前殿下受伤,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探望,如今殿下的伤可好些了?”
“表兄也看到了。”万俟奕低眼望了一眼自己的腿,“也就这样。”
乌七悯曾听父亲说过,小姑姑的儿子天生灵脉强盛,是难得的修炼天才,在长煦宗时也是年轻辈中的佼佼者,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蜗居在王府这片小小天地中,实在可惜。
万俟奕:“我让人在府中准备好了住处,表兄这几日就和部下一同住在府上。如若缺了什么,一定要提出来。”
乌七悯客气地说道:“麻烦殿下了。”
万俟奕见乌七悯略显疲惫的模样,说道“乌族到京师路途遥远,想来表兄也累了,先去住所休息休息,晚间我命人安排宴席,我们再好好聊聊。”
乌七悯等人赶了几天路,确实很累,“有劳殿下了。”
万俟奕挥手让下人带领乌族众人前往住处休息。
乌族人走后,万俟奕问唐柯:“琅嬛阁的令牌呢?”
唐柯拿出令牌,双手递给他。
万俟奕:“待会儿把令牌送去白茗堂,交给晏姑娘。”
唐柯低声应着,将令牌收了起来。
这几日万俟奕没有再派人监视她,晏槿棠倒不甚在意,但无人偷偷监视,确实更舒心些,她今日去了府外的药行里拿了些药材,她昨日听万俟奕咳嗽了两声,想来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做的糕点有些上火。
她拿着药材到厨房去,想熬些清热止咳的汤药。厨房里下人们正忙里忙外地准备膳食,晏槿棠问了在一旁的楚灵溪才知道,晚上设宴招待乌族。
晏槿棠不太了解乌族,仅仅只知道乌族是景安太子妃的母族。见众人忙碌,晏槿棠也没久待,拿着药草回到了白茗堂。
到了晚上,万俟奕在正厅设宴为乌族众人接风洗尘。
乌族人生性豪放,席间没那般拘束,每个人之间都畅所欲言,没有感到束缚。
万俟奕不喜欢各世家贵族间的宴会,宴席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用厚厚的面具遮盖自己本身的情绪,他厌恶那种虚假。
同乌族在一处,倒是轻松许多,不用刻意。乌七悯也是个热情洋溢的人,同他说了许多乌族的趣事。
宴席结束后,万俟奕邀乌七悯去了书房,将誊抄的部分字符交给乌七悯。
乌七悯仔细查看这些字符,良久,开口道:“这些字符,我也从未见过。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得到的?”
万俟奕缓缓答道:“没有受伤之前,在一处峡谷的石洞壁画中得到的。”
乌七悯点点头,也不深究,“我不懂这些字符,但是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
万俟奕看向他,充满探究意味。
乌七悯说道:“我的父亲,乌族族长。他非常喜欢研究各种古老语言和字符,他或许能解出这些字符的含义,若是殿下不介意,可否誊抄一份字符给我,我让人送回族中交给父亲。”
万俟奕颔首感谢道:“表兄愿意帮我,我自当感激不尽,我立刻派人誊抄一份,有劳表兄让人交给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