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着牡丹颤颤巍巍道:“你们,你们杀人……”
话未说完就照头挨了一巴掌,那家丁骂道:“狗东西睁大眼睛看看,这娘们还喘着气呢,大呼小叫什么!”
吴镜已是怒不可遏,放下牡丹,不顾萧广白阻拦,冲到司马仪跟前,怒道:“纵然此处是寻欢之地,然仍在天子脚下,皇城之内,你是仗了谁的势,胆敢如此欺男霸女,为非作恶,就不怕上达天听吗?”
司马仪上下打量她几眼,看她衣着寒酸又弱不禁风的模样,吭哧一声:“有意思,你又是什么人?”
吴镜一步不退,冷道:“讲理的人。”
司马仪背手蔑笑,盯着吴镜道:“好啊,一个小小女子也敢跟爷叫板,有胆识。”
萧广白心底着急,怪吴镜冲动,那司马仪欺压惯了旁人,岂是能被她一两句话吓住的。
果然司马仪笑过三分,突然一把揪住吴镜衣领把她提起,猖狂道:“但有句话你说错了,就算今天皇帝亲自站在这儿,也不敢挡爷。”
一旁指哪打哪的王八察言观色,屁颠屁颠上前,对自家主子道:“少爷,这种井底之蛙别脏了您的手,让小的来。”
司马仪丢开吴镜,对王八道:“卸她条腿,给她长个记性。”
“得嘞。”
吴镜心内冷笑,愤怒盖过了恐惧,想就算你们打断我的腿,哪怕我跪着趴着也要去大理寺,去皇上面前状告你们这群恶贼。
莲心在旁边吓破了胆,不忍吴镜受她牵连,小声着急道:“吴姐姐快跑啊!”
哪知这声音也被司马仪听去,笑道:“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不听话的呢。”
边说边继续动手撕扯莲心上身仅剩的肚兜,莲心又羞又愤,哭着抓紧小衣,拼命往下藏身子,却如何躲得过司马仪四处游荡的魔爪。
吴镜双目喷火,恨不得拍死这个恶棍,而王八像座山雕一样然挡在她面前,手里拿了个手腕粗的铁棍,骂句脏话,就朝她大腿抡去,这铁棍沉有几斤重,一着下去吴镜双腿不断也得废了。
说时迟那时快,萧广白以前也练过几天武艺,关键时候眼疾手快。用力将吴镜往后一拽,吴镜摔个趔趄,噼里乓啷撞翻了一堆桌椅板凳,铁棍也打了个空,闷响一声砸在了地上。
王八一击不中差点闪了老腰,怒骂萧广白:“你他娘的有病啊!”
萧广白对这种过街鼠辈鄙夷之极,但他不是吴镜,没有替人打抱不平的侠义心肠,也不想得罪权贵,所以只冷眼旁观,要不是吴镜这个多事的出头,他断不想掺和这种破事。
萧广白上前抱拳,冷淡道:“对不住,这位姑娘是在下朋友……”
他话未说完,旁边几个家丁都笑了起来,笑王八出丑,王八恼羞成怒,骂道:“去你妈的!”
说着推了萧广白一把。他年近四十,天生力气大,身材还要比一般人高壮许多,又是作打手惯了的,这一推用了大力,把萧广白推的几个退步。
萧广白起初只是隐有怒气并不发作,站定下来。王八又问:“你说谁是你朋友?”
萧广白没说话,王八提高音量,又骂了一句:“老子是你亲爹你晓得不!”
辱及父母,萧广白怎能容忍,咬紧牙关,直接一拳挥向王八太阳穴,王八没料到萧广白敢打他,吃了一惊,险险躲过,耳朵火辣辣的烧起来。
仗着司马家的名头,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两□□来脚往,瞬间扭打在一起。
其余家丁见状一拥而上,萧广白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人架住。
王八抹把脸,目露凶光,用力几拳砸在萧广白腹部泄愤,萧广白胃里一阵痉挛,霎时虚汗如豆,面白如纸,不说话只死死盯着王八。
王八见萧广白还不求饶,“嘿”了一声,对上他的眼神心中竟莫名一怵,萎了半截,然而这怯意愈发点燃了他的怒火,恶向胆边生,直接捞起铁棍就要对萧广白下死手。
电石火光间,吴镜不知哪来的敏捷,一下子窜到萧广白跟前用脊背挡住王八,重棒落下,生生招呼在了她半边肩胛骨上,肩骨瞬时碎裂,吴镜痛呼一声跪倒在地,几要疼晕过去。
萧广白没想到吴镜头脑发热就算了,做事还这么莽,又气又心疼,骂她:“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自己都站不稳逞什么英雄啊!”
吴镜疼的抽气都抽不匀了,一时间楼里女人的哭泣,男人的□□,还有家丁的叫骂声混杂于耳,吴镜只模糊听到王八说了句:“狗日的,老子打死这坏事的娘们!”,看到莲心上身已被扒了个光,司马仪在她身上又啃又咬,而她嘴角微张,目如死灰,只能任人施虐,已不知反抗还有何用。
当初的张昭,现在的莲心……吴镜闭眼,身上源源不绝的痛不断提醒着她,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自己渺小的如同一只蝼蚁,曾经帮不了燕沧海,如今也救不下任何人,甚至连活命与否都只在他们喜恶之间。
司马仪还在当众发兴,王八吐口唾沫,发誓要废了吴镜和萧广白两个,再次高举铁棍……
“司马仪。”
突然,一道肃杀的声音如平湖击雷,在哄闹声炸开,众人以为又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司马仪也从温香软玉中回头,见是一个身着青衣,气宇轩扬的男子,正站在楼梯口冷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