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香水。”
好吧,确实不解风情,黄妤想。
但凡一个正常男人听见有异性夸自己身上香水味儿都该都点反应,童清渠不,解释完他也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
把手伸进左侧裤子处,捞了一下。
捞了个空之后他表情怔住。
有什么东西被吹到了黄妤手背上,她下意识看了一眼。
是像粉一样很细腻的碎屑,纷纷扬扬掉下来。应该是童清渠摸到裤缝时从上衣卷层里落出来的。
看上去像木屑。
童清渠是步行出门,他一侧的白t仍然扎在黑裤里,有不少褶皱。黄妤心底不由得升起荒谬的想法:
他不会保持同一个姿势一晚上没睡吧?
很快童清渠往回看了一眼,这里离枯汀庭院有段距离。再转回头时破天荒地没有对黄妤说拒绝的话:“黄记者。”
他顿了一下,半敛目时尾睫映出幽淡的三角区,落拓在眼角处:“现在几点?”
尾睫往上一掀,黄妤心里被什么挠了一爪子,也正正经经回:“北京时间18点45分。”
就在黄妤猜测童清渠要干什么时他冲黄妤点了点头,可能是表示感谢也可能是别的。
然后他绕过黄妤,走了。
头也没回。
“……”黄妤挑了挑眉。
当天晚上黄妤在阳台栏杆上一边喝可乐一边感慨人生,顺便和死党抱怨最近工作进行得多艰难。
江拂晓同志一边敷面膜一边敷衍她:“你不是为了工作学会坑蒙拐骗十八班武艺吗,区区一个木雕师傅不是分分钟的事?”
黄妤喝了口可乐:“你不懂,这个不太一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用,塞烟塞酒也没用。”
“怎么没用,不是你说只有不到位的钱没有拿不下的人吗?”江拂晓开她玩笑。
黄妤叹气:“江大小姐资助我?”
江拂晓大手一挥:“要多少?”
“黄鹤楼1916,”黄妤后背撑在栏杆上,晃了晃易拉罐,“两包半。”
市面上一包一百,江拂晓脑子转了转才明白,怒道:“好你个黄妤,等我拖一卡车去砸晕你。”
黄妤笑了起来:“还不劳您出面,洗洗早点睡,嗯?”
“懒得管你。”江拂晓撂了电话。
挂了电话黄妤回微信消息,回到一半看见张录的语音,往上一滑至少十条,全是60秒。
黄妤没管,继续在阳台上吹风,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走神想起白天靠近童清渠时对方身上木头和大自然原始的味道。
她低头笑了一声,心里那点突如其来的心思又冒起头。
早知道应该在对方问时间的时候要个联系方式。
长夜漫漫啊。
第二天黄妤提着茶叶准时到涂老夫妇家,在玄关换鞋时涂教授就在一旁,故意冲厨房忙活的老伴大声:“小妤来了,哎呀还带什么酒,你师母就看不惯我喝这个!”
浓茶伤身,一次体检后涂师母一气之下勒令老伴戒茶,但架不住总有涂老的学生逢年过节提着茶叶上门,都是后辈一片心意,涂师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妤很配合:“拿都拿来了,您总不能让我带回去吧,那我可要伤心了。”
他俩一唱一喝天衣无缝,端着果盘出来招待客人的涂师母嗔了二人一眼,一眼看穿这小把戏:“我看是你让小妤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