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清渠无言地回头环视一圈。
黄妤手放在背后暗自用力,终于掀下一半。
童清渠就在一米处,他显然没在光洁如新的地板上发现什么,转头正要开口说什么。
终于大功告成的黄妤往前一趔趄。
使太大劲刹不住车,她直直撞进了童清渠怀里。
黄妤:“……”
童清渠:“……”
童清渠身子僵硬了一瞬,表情微妙地看向怀里:“你在干什么?”
荧光贴在手心被黄妤捏成一个圈,她长长松了口气从童清渠怀里退出来:“没什么,没站稳。”
童清渠看她的眼神很莫名,隔了会儿他皱眉:“你看见我掉在书架下的铅笔了吗?”上次他忘捡了。
黄妤:“……没有。”
等到黄妤回一楼房间时还能感觉到身后童清渠的视线,她稍显不自然地踏进房门,听见童清渠喊她名字。
“稍等。”
黄妤捏紧手心荧光贴,停住。
身后人顿了下,“别在外面一个人喝酒。”
黄妤一怔。
隔了会儿她后知后觉到,童清渠手里那杯茶是茉莉花儿味的。
浸了她满手幽然茶香。
黄妤临近傍晚出了趟门,她无心和童清渠在十几平米客厅一起糟蹋木头。两个小时划了七八次自己的手,最后心浮气躁地站起来说她要请个假。
童清渠就在高凳上坐着,工作台上粗木横放——黄妤一下午没见他挪过地方。
一口水没喝,一句话没说。除了手指放的位置不同外所有背景板分毫不差。他已经静得像供台上打坐入定的神佛了黄妤还是不满意。
黄妤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频频抬头去看他,到后面甚至是迁怒,卷着本杂志往地上一拍:“童老师,打个商量呗。”
“我在您这儿待这么久了,今晚请个假?”
黄妤逮着童清渠换雕刻刀的空档出的声,童清渠瞥了她一眼,伸手将多余木屑拂去。
他有点儿漫不经心:“随你。”
黄妤立刻站起来,迫切证明什么一样从院子里走出去,走出一截才发现鞋没换,脚上还套着双拖鞋。
再转回去总觉得输人一头,黄妤被自己幼稚行径弄得啼笑皆非,一时又拉不下脸回去,招了辆出租直奔江拂晓家。
再在这枯汀庭院呆下去她怕是要魔怔了。
“你就说行不行,别一副高深莫测要出家的模样,怪疹人的。”
江拂晓上下扫了眼黄妤的拖鞋,疑问:“你鞋呢?”
黄妤没回。
江拂晓她爸是本地富商,黄妤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家,此刻视线成抛物线状落在头顶水晶吊灯上。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有钱人总想把家里往文人方面发展,怎么附庸风雅怎么来,清代的字画明初的花瓶可劲儿往明处摆,恨不得把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一气儿抖在客人面前。
黄妤这时候又分神想起童清渠。
偏偏童清渠家中什么都没有。
他一个人顶了千年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