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十一点黄妤推门出去。
客厅灯开着,黄妤一抬脚跟又落地:“我拿那块木头。”
她拿完画了兔子的木头往回走,开始算计童清渠什么时候会睡着。
白天童清渠的话给她敲了警钟,童清渠随时可能终止这种一时兴起的决定。
二楼怎么着也要上去一趟,不然太亏。
一楼确实没有任何相册或者能和童清渠家世挂钩的东西,黄妤在多次打转后确认了这一点。
她定了个半夜两点半的闹钟,侧身躺在床上看向窗外。
庭院景观被月光笼罩得朦胧而梦幻,两点半,黄妤悄无声息下床,光脚踩在地面。
她刻意没将门关严,一路顺利地踏上扶梯第一级。
另一扇房门依然紧闭,门缝处和客厅同样黑暗。
心跳仿佛在耳膜边震动,咚咚咚,在寂静中分外清楚。黄妤放轻呼吸,然后是第二级、第三级……
黄妤站在二楼,脚下有柔软的地毯。
她睡衣上有荧光条,绿色,在漆黑中幽幽发光。
黄妤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手放在门把手上听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拧开了离自己最近的房门。
木头厚重的味道如同打翻的香水,迅速萦绕在耳边。
有月光透过窗帘洒下。
即使看不太清,展览中各种价格高昂品种珍贵的木材还是浮现在黄妤脑海里。
黄妤借助手臂上荧光贴照亮路,“咔擦”一声带上了房门。
可视范围有限,黄妤摸黑往前,围着墙壁走了一圈。
最后回到。
全是木雕,她确定这就是间堆满雕刻品的杂物间。
如果二楼构造和一楼相似那么走廊尽头应该还有一间房。
黄妤将房门合上,经过不长不短的一段路来到另一间位置,再次推开门。
这间窗帘比另一间颜色深,深黑淹没口鼻眼。黄妤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楼下突然传来“啪”的开灯声。
黄妤迅速撕下荧光贴捏在手心,一点声响也没发出的站定。
在她上来前已经把拖鞋和手机藏进了柜子里。如果童宋里敲门发现没人有两种可能:
一,他认为自己睡了,离开;
二,他推门发现自己不在。
前者最好,后者可以解释,说自己半夜睡不着出门走路。
最糟糕的结果……
上楼的脚步声。
黄妤缓缓吐出一口气,后退至窗帘处,猫腰钻进了衣柜后最靠里侧的一片阴影里。
脚步声消失。
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门开了。
黄妤攥紧手中荧光贴,睁眼看面前黑色的布帘,虽然什么也看不清。
她足够冷静,但不可避免感到紧张,脚背整个绷直。
听觉变得分外敏锐,脚步声拉得无比长。
最后几乎停在黄妤身侧不到一米的地方。
风吹动窗帘,细小风声从窗的另一边拂过黄妤裸露在外的胳膊,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秒、两秒、三秒……有人抬手关严窗。
另一片窗帘被碰动,波浪似的卷过来,到中间戛然而止。
黄妤的心跳也随之一停。
脚步声渐远。
黄妤脚背泄力似的一松,有种抽筋似的痛感。她拉开一点窗帘,借微弱月光打量室内。
刚刚那间房全是木雕、锯子和工具箱,这间显得空荡不少,黄妤找到高处书架上摆放的唯一的相框。
黄妤将荧光条贴在书架某条棱上,小心翼翼将它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