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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那麼,反過來,可恨之人是否也有可憐之處?

波本在組織臥底將近5年,或多或少認識了一些組織成員,有的只是見過,有的合作過不止一次;有的連多看一眼、多說一句都嫌厭煩——對,說得就是你,黑麥威士忌!赤井秀一!而有的人卻讓他覺得或許換個地方認識,他也能拿出真心與對方相交。

愛爾蘭,其實是個性情豪爽,相當重視家人的傢伙。

曾經在某個任務中和愛爾蘭扮演兄弟的波本,在那段不算長的日常相處中,能夠感受得到,在他對著對方展露微笑,親暱地喊著對方哥哥,半真半假說著關心的話語時,對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真實情感。

——是個極度缺乏親情的人。

——對親情的渴望遠勝過人類其他的情感訴求。

波本非常冷靜地分析對方的心理。

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從這方面來動搖對方,但隨後得知對方和組織元老的皮斯可情同父子後,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準確的說,是暫時延後了這個計畫。

皮斯可是組織的老成員了,知道組織很多的秘密,如果能夠利用愛爾蘭接近皮斯可,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正因如此,他反而不能操之過急,太過倉促地接近愛爾蘭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猜疑。

當時他才剛剛獲得波本這個代號,還沒能在組織站穩腳步,愛爾蘭這條線他已經搭上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他可以徐徐圖之。

只是他設想的再周全、再美好,也抵不上一句「世事難料」。

皮斯可居然死了!被琴酒殺死了!

天知道他接到這個消息時,不知道在心裡痛罵了琴酒多少遍,來來回回、反反覆覆,把他這些年在裡世界學到的各種髒話全應用在了琴酒身上。

皮斯可是多麼豐富的一個情報來源啊,也是他很有希望能搭上的一個對象,結果琴酒輕描淡寫,「砰」的一聲,沒、了!

他該慶幸自己沒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他該慶幸自己同時也經營了貝爾摩德和朗姆這兩條線,他該慶幸琴酒絕對不敢「砰」的一聲把貝爾摩德和朗姆也一塊兒沒了——不對,如果琴酒真這麼做了,那他反倒要給琴酒拍拍手,稱讚一句好樣的了。

總之,皮斯可死了,面對悲傷憤怒的愛爾蘭,波本能做的也只有陪對方喝杯酒,一起痛罵琴酒不是人了。

再然後,波本也死了。

嘛!希望知道了波本其實是公安臥底的愛爾蘭能夠看在他過去那幾聲「哥哥」的份上,少罵他幾句吧!

擺明了就是在欺騙對方感情的波本沒什麼愧疚感地想著。

伊達航戴著手套,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地板上乾扁的顏料。

「伊達前輩,怎麼了嗎?」高木不解地湊了過來,歪頭看著地上那團被踩扁的顏料。

伊達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問道:「高木,你說你和佐藤的車子在半路上爆胎了?」

「啊,是啊,左右兩邊的前輪都是——沒出車禍可真是萬幸。」高木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露出了一個有些後怕的表情。

「原來如此,確實是很幸運啊!」伊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神有那麼一瞬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佐藤呢?」

「佐藤小姐去調閱附近的監視器了。」高木回想起剛剛走出去的短髮刑警臉上那凝重的表情,有些訕訕然地問道:「伊達前輩,這團顏料有什麼不對嗎?剛剛佐藤小姐也是看著顏料,然後臉色就變得很嚴肅……」

「被踩了兩次。」伊達站起身,高大的身體給高木帶來了一絲壓迫感,他伸手拍了拍高木的肩,大概是手勁有些過大,讓高木吃痛地縮了縮肩膀。

「你看,顏料管本身被踩了一次,裡面的顏料被擠出了一團在地板上。一段時間後,地板上的顏料乾涸了,這時又有人走了過去,直接把已經乾硬的顏料給踩扁了。」

高木涉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嫌犯在這裡待了很久,久到顏料都乾涸了的意思嗎?」

「……不,我覺得是,在嫌犯離開後,警方抵達前,還有一個不明人士因為某種不明的原因進了這個房間。」

伊達航回想起了降谷對這個案件異常關注的種種行徑、深瀨稔事件後,消失地無影無蹤的人質小姐,以及佐藤和高木趕往此地時突然爆胎的車子。

這一連串的案件中,除了那名兇手外,還有一個不明的勢力介入了案情,甚至,搜查會議的成員中,有人在為那個不明勢力提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