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任澄歆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休息区人少，周围静悄悄的，很适合说悄悄话。

任澄歆舔了舔嘴唇，扶着凳子坐正，表情郑重了不少，眼睛滴溜溜转，明显是心里憋着事。

离得最近的放映厅中缓缓流出悠扬的音乐，隐隐约约更添一丝平缓。

任澄歆在胸膛中心脏隐隐加快速度的迹象，带着笑的脸庞平添了一些认真。

“那个……”

喻琛微微蹙起眉，眼睛追随着她迟疑不决的脸移动。

椅子很高，她坐上去甚至都够不到地面，脚踩在凳子的横杆上，手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小心翼翼道：“我想给你道个歉。”

喻琛睫毛颤了颤，表情不变，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杯子。

见他没有抵触的打断离开，任澄歆心里不着痕迹松口气，同时也紧张起来。

她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还很少有紧张的时候。

“小学我答应要和你一起过生日，但后来我转学走了，没能遵守约定陪你过生日，也没能提前给你说一声，害你白等了我很久，对不起啊……”

任澄歆道歉的措辞早就想过好几遍，她日想夜想就等着有一天喻琛可以心平气和听她道歉。

她边说边观察着喻琛的表情，发现他只是垂着眸没有更多的反应。

眼睑遮住他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轻抿着，好像浑不在意。

“当时我也不知道我要转学，是放假后爸妈才通知我，而且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搬家搬得也很突然，我甚至来不及和任何同伴告别，就随着我父母去了a城。”

任澄歆解释当初的不告而别，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喻琛小时候不经常说话，曾经因为话少还被母亲带着去医院检查，甚至还被怀疑是不是脑子发育迟缓。

但他除了话少外其他一切正常，识字算数都学得很快，甚至比其他小孩还要优秀。

他这种孤立的性格导致他从小到大没有朋友，别的小孩成群结伴，他孤身一人；别的小孩手拉手放学，他自己默默走在最后一排。同桌换了又换，最后都被他的冷漠击退。

任澄歆是和他同桌时间最长的小孩，她神经大条，即使喻琛从没理会过她，她依旧可以自娱自乐玩得开心。

喻琛曾经一度认为她脑子有点毛病。不然怎么会有人整日乐呵呵的，有什么可开心的，不累吗。

和任澄歆说的第一句话是在他们同桌了一个月后，任澄歆无意间拿错了笔，喻琛眼睁睁看着她用了一下午也没发觉，直到放学了，他才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拿错笔了。”

任澄歆震惊，瞪圆眼睛看了半天才确定喻琛是在和她说话，然后手忙脚乱的把笔还给他。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对不起喻琛，要不你看看我的笔盒，里面还有没有你的东西。”

“不用了。”

从那以后任澄歆就经常拿错东西，这次道歉下次还敢，让喻琛更加确定她的脑子好像确实不太好用。

慢慢的，他们之间的话题逐渐从笔橡皮书本作业，到讨论问题，再到放学要不要一起回家，周末要不要去公园旱冰。

任澄歆成为喻琛第一个朋友，虽然他的话还是少得可怜，但对任澄歆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这让喻琛的母亲姜嘉丽都感到震惊，在一次亲眼看见喻琛和任澄歆手拉手排队从校门口出来后，她高兴的两宿没睡着觉，每次见到任澄歆都会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糖送给她。

喻琛肉眼可见的开朗了一些，有时甚至都能看见些笑容。

有一天喻琛昂着小脸说：“妈妈，任澄歆说在我生日的时候来家里过生日。”他眼底闪出些骄傲和喜悦。

往常他对生日没有任何期盼，只有姜嘉丽给他买来的课外书能让他高兴一些。但还有几个月快要到来的生日却令他期待。

他在日历上做标记，倒数着日子，买来许多任澄歆喜欢吃的零食，甚至还做出来了一个乐高小人想要到时候送给她。

可是开学后，任澄歆却不见了，老师说她转学了，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