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之战,上天入地,这太渊殿哪里能装得下?”
“都有谁看到了?”
“太渊殿的宫女侍卫都看到了,都被杀了。”
“被杀了?”鹤望瞪起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嗯,看到这幕的人都被杀了。”牡丹到是平静的很。
“为什么呢?明明是他们酒后失态,为何要枉取别人的性命呢?”
“神兽是不轻易露真身的,真身露出后,变会被人看到弱点,加以利用,对他们有性命之忧。”
“可那都是些下人,平常百姓,怎么会对他们有威胁?”鹤望想到自己身处的这太渊殿,竟然有那么多人惨死在此,心里觉得愤愤不平,古典不是这样教她的,夫子也不是这样教她的。
“鹤望,你要知道,这宫中隔墙有耳,万事都没有你想得那样简单。”牡丹温柔的看向鹤望,“如今你到了这般年纪,来提亲的王室公子们都要排到大殿外,但是他们当中又有多少是真的垂涎你的美貌或是对你一见倾心?他们来这里,只因这是辰渊大人的太渊殿,而你是太渊殿养的女儿,能和你联姻,就和辰渊大人多了一层扯不清的关系。”
“这我都知道,”鹤望皱着眉,“但身为一国国相,难道不应该怜悯万民的生死吗?”
牡丹听到这句话,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能笑了笑。半晌,她回复道。
“鹤望,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怜悯众生,若怜悯了众生就要负一人,怜悯了一人便要负众生,总有人是要受伤害的,万事,只能求自保。”
“为何万事只能求自保?若是人人都这样想,那还哪有什么天下大义?”
牡丹看着激动的站起来的鹤望,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姑娘,想着自己活着千百年,也没能有机会如此放肆的想想天下大义,怜悯众生这样的词。牡丹自辰渊创国来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她是最懂辰渊,也最懂这十二国相的寂寞与孤独。她时时谨慎,处处为辰渊考虑,甚至救辰渊巳未锦于危难之中,她有时会觉得这天下,再没有比她更适合做国相夫人的女子了。
“这天下,再没有比牡丹更适合做国相夫人的女子了。”
辰渊看着被自己吓得打了个激灵的牡丹,再看着面露怒色看着自己的鹤望,顿时两眼一弯,笑了起来。
“你为何笑?”鹤望怒气冲冲的说到,“原来世人口中守护余国千百年,忠心耿耿辅佐王室的辰渊大人,竟是此等道貌岸然之人!”
“道貌岸然?为何这么说我?”辰渊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因为露了真身就杀了殿中无辜的宫女和侍卫,你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鹤望说的越慷慨激昂,辰渊就越觉得有趣新奇,他真的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跟他这么说话了。
“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去选几块料子,看看款式,让尚衣局给你做几件好看的衣裳,下月我带你去嫣国过女儿节。”
“我不去!”
鹤望冲辰渊发完脾气,直接转身走了。辰渊站在原地,越来越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他看了眼眼前的牡丹,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顿,挑了下眉毛,将衣袖向身后一摆,晃晃悠悠的朝卧房走去。
牡丹坐在石凳上,怡然地喝着茶,她知道巳未锦就在身边,他要等辰渊走远了才会出来同她说话。
“牡丹仙子今晚好兴致。”
巳未锦的声音从牡丹身后响起,他步履轻盈,绣着牡丹花的锦衣轻轻的从牡丹身边划过,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巳未锦大人今日也是好兴致,要不要同我喝壶酒?”牡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打趣的味道。
巳未锦在另外一张石凳上坐下,低头笑而不语。
“大人今日劳累了,更深露重,早点回去歇息吧。”牡丹轻轻地放下茶杯,与巳未锦对视着。
“那日醉酒,在牡丹仙子面前失态,还请仙子不要怪罪。”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大人莫要再提了。”牡丹说着将茶壶从炉上拿下来,给巳未锦倒了杯茶。
“是很久了,却又从没有机会谢过仙子救我于困境,今日当好好谢过仙子。”巳未锦拱手行礼,面露笑容。“今日我就许仙子一个诺言,日后仙子别忘了找我来讨。”
“谢过大人,我记着了。”
牡丹举起茶杯,当做回礼。今日这紫砂茶具,是巳未锦当日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