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二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爹已经死了,死了!”这男人刚刚低着头看不到亮心里还没有这么害怕,如今身板被人夹起来脑袋只能抬着低不下去,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二皇子的脸以及他身前的刑具,一下子便崩溃了。
“我知道李四已经死了,你想陪他吗?”二皇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看到地上的人已经尿了裤子,二皇子狠狠的瞅了他一眼,从衣襟里拿出一条洁白的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李四可曾跟你讲过那日的事?”
“讲、讲过。”
“那日是谁交给他书信让他送回皇宫。”
“辰、辰渊大人。”
“送与谁?”
“齐妃齐妃娘娘。”
二皇子听到这四个字突然觉得浑身冰冷,他将帕子放下,手搭在椅背上。
“可知信中说了什么?”
“不、不、不知道,我爹说,辰渊大人叮嘱他,让他、让他务必快快赶回皇宫,将信带给齐妃,让齐妃来军中。”
二皇子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盯住他的眼睛。
“我母妃去了军帐中?”
“去了。”
“可知信是谁写的?”
“辰、辰渊大人写的。”
二皇子站起身,背对着男子,开始整理眼前的刑具,他整个人此时显得愈加苍白。
“你怎知?”
“我爹看着辰渊大人写的信”这位男人已经在晕死过去的边缘了,可是他不敢晕过去,他怕自己眼睛一闭就真的没命睁眼了。
“李四当时为何能活下来?”
“送信之后,我爹身体不适,我叔叔与他是双胞胎,就代他先回军中了。”
二皇子双眼紧闭,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越笑越大声,这笑声也越来越刺耳。
“二殿下,我说的句句属实,二殿下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男子用尽力气想办法爬到在地,他满脸泪水,身上浸着自己的屎尿无助的呼喊着。
“辰渊啊辰渊,你是否能想到正是在你眼中微不足道的小兵,害了你。”
二皇子咬着牙自言自语的说着,他听不到身后男人的哭天喊地,闻不到牢中的腐尸腥臭。他的眼前只看得到当日惨死的母亲,脑中只想得到手刃了辰渊。
“辰渊大人,你睡哪里?”
厢房里,鹤望小心翼翼的问辰渊。她着实是有点儿困了,这床刚好又看上去十分的舒适,被子也是新换的,闻上去有股被晒过的味道。鹤望是最喜欢在刚换过的床铺上睡觉了。
“你觉得呢?”辰渊说着便把佩刀放到床角,接着脱掉外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鹤望看到这一幕嗖地一下转过身去,眼睛紧闭,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你这是干嘛?”辰渊说着走到鹤望身边,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便径直做到床边上。
鹤望慢慢睁开眼睛,只见辰渊穿着中衣,端坐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睡里面,我用被子将你我隔开。”辰渊声音温柔的说道。
“好、好的。”
鹤望把外衣脱掉,又别别扭扭的坐在床边把鞋子脱了,便一溜烟儿的爬到床上去,瞬间躺下,把被子一抖,脸一蒙便不再动弹。辰渊看着她这个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便也抬脚上床,故意越过她的身子将里面的被子抽出来,拿出一条格在二人中间。他晚饭后特意问小二要了个枕头,将它竖放在二人的枕头中间。这样一床被子再加一个枕头,这个高度足以挡住二人的脸了。辰渊慢慢悠悠的收拾着,都收拾好了,仰面躺下,用掌风将蜡烛熄灭。
“你可以把脸露出来了。”辰渊打趣道。
鹤望感觉到房间暗了,听到这句话便赶紧把被子从脑袋上拿了下来,辰渊大人要是收拾的再慢一点,估计她就要缺氧了。
“你也不闲憋得慌,”辰渊忍不住笑了出来,逗她道:“睡觉还带着刀干嘛?是对付别人的还是对付我的?”
“怎么会是对付辰渊大人的呢?”鹤望干笑一声,“夫子教过,出门在外要处处小心。”
“你们夫子教的还挺全。”辰渊脸上的笑意渐浓。
“大人,你没有被子不冷吗?”鹤望感到自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真是冰冰凉的,便想到辰渊都拿被子挡住两人了,不晓得他会不会冷。
“不冷,我有被子盖,”辰渊轻声回答。
鹤望将身子挪了挪,既可以看到辰渊的腿又不至于让自己的脑袋露出来,确认辰渊是真的盖了被子,才放心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辰渊大人,书上写神兽不伤不死是真的吗?”鹤望闭着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
“真的。”
“那为什么他们还会死呢?”
“若是元神被取走了,就会死了。”辰渊耐心的答着,“要么就是暴露了弱点,就算是铜皮铁骨也有能被刺入的地方。”
“那大人一定要小心,千万可别被人看到了。”
鹤望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句话说完便睡着了。她今天一定是很累了,辰渊这样想着,他一只胳膊将自己撑起来,看着熟睡的鹤望,此刻他真想摸摸她,却还是忍住了。他察觉到鹤望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并非同从前一样单纯了,对此他既高兴又害怕。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不该对她表露情感。但是他忍不住,辰渊最近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哪怕是自私也好,都想和她好好的相处一阵子,就当了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