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又转头问,“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
“离婚的事。”
他脸色一沉。
车厢内猛地陷入寒冬,凉飕飕的冷风从驾驶位蔓延开来。
林壑清很久没开口。
就在薛潼以为他要放弃对话时,身侧传来了沉沉的声音。
“为什么突然想离婚?”
突然吗?这件事在她脑中辗转不下两年。
更好笑的是,他们结婚才三年。
“没有突然。”她说。心里想的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身旁又断了声音。余光中他的手指开始在方向盘上抖动,差劲的情绪需要靠烟草来平缓。
他的呼吸重了几分,仿佛逃避似的,“别说胡话。”
“壑清,我累了。”
薛潼一只手撑住下巴,向窗外探,开进市区的风景变了味道,从满目的绿进化成了迷人眼的霓虹。
红的、黄的、紫的、白的。交织在一起,勾勒出这个城市肤浅的一角。
“你不累吗?”她轻声呢喃,似乎能被风给刮跑,“你肯定也累了啊。”
一辆接一辆的轿车被超过,他掌控着速度和方向,却拥有被包裹在茧中的虚幻之感,仿佛他的横冲直撞始终在原地。
好久,他哑声道:“我不累。”
“是吗?”耳边是薛潼的轻笑,“你不累……那她呢?”
林壑清心跳漏了一拍,“谁?”
“白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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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是种无法解释的玄学。
即便男人在你面前装得多么自然多么完美,严密符合该情境下所能出现的所有逻辑,你的眼睛信了,潜意识会紧接着跳出来:他不对劲。
他不对劲。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他开始不自主的走神开始,从他减少在你身上关注开始,从他对你心虚的示好开始。
那一天阳光很灿烂,阳台上的花香弥漫进了客厅。久违的他回到了家,张开双臂毫无隔阂地将她拥进怀中,西装上还残有a4纸的油墨味。
“潼潼……我想你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听得心不断下沉,沉到底了,却还不会碎,无谓挣扎道:也许是我多想了。
最好,是我多想了。
她制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忽视他这段时日露出的马脚,麻痹自己空洞的心绪,回拥他,紧紧的。
可是转身却遇到了曾经的朋友,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将手机上的照片放大到极致,递到薛潼的眼前,“这,是不是你老公呀?”
那张照片拍的很远,放大后像素格块块分明,被叠在一起组成了模糊的画面。一男一女,靠的很近。
朋友的尾音捏的尖细,像一把勾子划破了她悉力维持的体面。
手指还在不断的放大,深怕她不能体会到现实的残酷,想把她的妄图狠狠撕碎,然后教育她:“男人都是会偷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