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潼最近爱往咖啡店跑。
咖啡店里有个年轻的店员,名叫阿帆。人伶俐又自来熟,不过接连见了她几天,嘴边就亲密地喊上:“薛姐姐。”
薛潼看她就像在看同校的师妹,总不乏有一些纵容在里面。
她坐在阳光充足的座位上,整理赵芸芸前些天带来的笔记。有好几本不同的人归纳的重点,拼在一起乱糟糟的,就像在批改作业。相同的题目各有各的答案。
拿铁醇香浓郁,品质很合她的口味,已经喝到底了。
阿帆悄悄替她续上一杯,眨了眨眼,“随便喝,反正老板不在。”
她长得乖巧,薄薄的刘海上夹着便利的卷发棒。
咖啡店装修的整体风格是点到即止的工业风,大片晕染渐变的墙和叠放整齐的钢管,有一种野性的冷淡。因为位置低调,往来的客人很少,恰好提供给她了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薛潼拦不住,笑她,“你这样不会被老板辞退吗?”
阿帆不以为然,“我们那老板也是个佛的,什么也不管。而且超有钱,不会在意的啦!”
薛潼被她逗得笑容没下过脸。
碧空如洗,阳光洒在咖啡店门口的招牌上,阴影掉落在地,隐约能分辨出店名“serendipity”
——不期而遇的美好
薛潼想起玉米大叔跟她所说的“很洋气”,她深以为然。
遇,不期而会。
两个人兜兜转转一大圈,于某一地点邂逅,萍水相逢,两个端点至此连成了线。
不期而遇是个美好的词,但也有可能是个治丝益棼的陷阱。
就像是冥冥之中无法挣脱的宿命。
薛潼将目光移到了玻璃门外站着的女生身上。
背后墙头探出不知名的花,摇啊摇啊,似乎在伸长脖子偷看。
红色的花瓣坠落,落在女生皎洁的白裙上,落在她漆黑的长发上,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阿帆端上了一杯卡布奇诺,双眼灵动地来回打量她们,对着薛潼甩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薛潼笑了笑,摇摇头。
阿帆虽热心,却很懂人情世故,放下咖啡就远远躲在了柜台后,留给她们私密的交谈环境。
店内很安静,只有她们两名客人。
陶瓷杯里的拿铁被搅得一团糟,溅出来的几滴滩在桌面上,如同洗不干净的污渍。
薛潼突然很烦躁,胃一抽一抽的,有种几欲作呕之感。
她曾从影视作品中观看过类似的情节,两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互相撕扯、对骂,而罪魁祸首的男方没收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那会儿她就在想,她们究竟是为了满足占有欲还是胜负欲作祟,想来想去不得其解,反正都与男人无关罢。
爱情又不是以强胜弱,对手并非她和她,而是她和他。
大约五六年前的时候林壑清爱意正浓,承诺与誓言不要钱似的往外抛,恋爱中两个用户为上限,他哄着她:“除你之外,我不要别人。”
那时的他同样优秀,还不是现在驰骋商界的林总,就有不少女人前赴后继地向他抛橄榄枝。
薛潼难免提心吊胆,夜夜胡思乱想,但他给了无限的安全感,用非常人的耐心一点点抚平了她的冒尖的不痛快。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