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千秋要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他消失后去了不尽谷我也是从鬼王口中才知道,鬼王现在问我的那些问题,就算杀了我,我也说不出来。”
温时霜被绑在锈迹斑斑上的铁架上,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动过刑的痕迹。
江白坐在梨花椅上,吹了吹手里的茶:“你确定?”
温时霜心咯噔了一声。
江白看了眼青花杯盏里漂浮的茶叶,心里是毫无饮意,伸出一根手指头进里面搅了搅,略带倦意得说道:“你进来吧。”
他话音落下,一个佝偻的男人从阴窄的小铁门里走进来。
那人先是拜了拜座上的江白,才转身和温时霜说话,他低着头,喉咙好像是坏了,发出的声音格外嘶哑:“沂霜仙尊,好久不见。”
佝偻的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比鬼还要吓人的脸。
脸上爬满的红疤痕并非最吓人的。
他有一只眼眶里长得竟然不是眼珠子,而是一团红色的肉疙瘩!
温时霜眸色顿时冷冽:“你怎么还活着?他怎么没杀了你?”
男人咧嘴一笑,朝前走了几步,逼近温时霜。
“他就是个窝囊废,不是吗?”男人转了转仅剩的眼珠子,呵呵一笑。
江白抬起头:“沂霜仙尊真是把岁千秋骗得好苦。”
温时霜时常喜欢把自己摆布他人比作下棋,可他现在陷进去了,这盘棋局有要输的趋势。
他不解,当年岁千秋为什么不杀徐爽?更不解江白是如何得知岁千秋就是冷氏夫妇的幼子冷清欢?还找来早该死掉的徐爽。
但他不能问,因为一旦问了,就会陷入被动,
温时霜:“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
江白放下茶盏,用帕子慢丝条理的擦去手指上的茶渍:“本座问你的确实是不知道的。”
他使了个眼色让佝偻的男人继续说。
男人福至心灵,立马开口道:“赵枝蔓可是你师姐,就算她嫁给了冷无吟,待你还是犹如胞弟。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就舍得害人家夫妻尽死,名声全毁呢,留下个幼子也因为你变得不人不鬼,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沂霜仙尊可有愧疚之心呢?徐某至今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你师姐,是因为她发现了你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吗?”
温时霜心里是暗潮汹涌,他现在落到江白手上,只要江白不杀他,他就还有翻身机会,可江白若是把从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他维护了一生得清誉就毁于一旦了。
这叫他怎么不心慌?
除了徐爽,关于那件事的人都死了,江白到底是在唬弄他还是说手里有实质性的证据?
那笔烂账他不能认。
“徐爽,鬼王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温时霜平静的问道。
被称作徐爽的男人冷笑道:“沂霜仙尊假面具带久了,是不是都摘不下来了?”
温时霜这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以一副清贵的模样示人,哪怕是沦落为阶下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修仙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
而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了解他不堪过去的人,全部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死掉了,无一人有善终。
“沂霜仙尊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学怜玉仙尊,可人家是古树族的后人,你呢?娼妓之子!”
终于让徐爽抓住机会狠狠地奚落、践踏温时霜,他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他是有点色心,可他到底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死也不会对赵枝蔓做什么越轨之事。
所以他变成这样都是温时霜的错!
如果不是温时霜,他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正浮门门主。
徐爽的话就像是尖刺,把温时霜扎得血肉模糊,他最恨得就是别人用这件事戳他心窝子。
他咬得牙齿吱吱作响,仇恨的目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徐爽。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会把温望远捡回去呢。”江白一笑,“原来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你曾经的影子。”
徐爽纳闷的望向江白。
江白:“你估计不知道,我们沂霜仙尊收养的那个孩子,是在青楼捡的,叫什么名呢?我想来了,是在汾水的摘星楼。”
温时霜脸色阴沉,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内心隐约觉得江白查出了不少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望远的身份我藏得很好。”
江白以一种可怜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唉,望远,叫得真亲切,他为了你不惜魂归混沌,而你呢,从始至终只有利用,半点真情都舍不得给他。不过也对,沂霜仙尊一直都是自私自利,从来没爱过任何人。”
被人窥探到真实面目的感觉几乎是抓狂的。
温时霜自觉自己藏得很好,江白到底为什么会看到他真实得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