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远吐得天昏地暗,看了看旁边程欣然,挥了挥手,仿佛她是团刺鼻难闻的汽车尾气。
无视她手里的杯子,手捧着接了点自来水漱口,洗了把脸,脱了衣服,倒在床上,嘴角带着苦笑。
梦里这房子永远没什么变化,余远似乎闻到了前女友惯用的香水味,温婉、带着绿意的花香,一个的冷心冷肺薄情人,喷这样的香水简直是诈骗。
程欣然看着眼前颓废委靡的前男友,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的余远像束光温暖的照耀着她,是她没有珍惜。轻轻躺到他旁边,伸手慢慢接近,小心翼翼抚摸着没什么变化的脸庞,眼眶湿润。
热烈缠绵的爱情,以她的不告而别而结束。
她从小在小镇长大,父母也曾相爱过,好景不长,父母离异再婚,人生总是这样,充满着未知。
她对眼前唾手可得的一切天然感到厌烦,也从不相信爱会长远,一心想去更广阔的天地,过电影里那种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生活。
事业成功,心里却越来空……
那份曾属于她的幸福,她还能要回来吗?
早上六点,闹钟完全叫不醒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余煦。
换了跑步的衣服,方昱扬关个门的功夫,她头抵着墙又睡着了。
方昱扬抱着余煦下楼,把她放到车里,到了程欣然家附近,还是没醒,只好背着她去买早餐。
具体门牌号他就不知道了,先从兜里掏出块糖塞到余煦嘴里,再把她晃醒。常年低血糖的余煦被吵醒总是恨不得拿他磨牙。
敲开了门,程欣然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坦然了。
“这么早,有事找我?”
“我和昱扬跑步到这边,看着早点不错,就买了点,一起吃呀!”
余煦刚想进门,就被伸手挡住了,程欣然淡淡道:“不方便。”
方昱扬脸皮比余煦薄一些,一手把早点递了过去,一手拉住了余煦,“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余煦拍掉方昱扬的手,扶着程欣然的胳膊想往屋里挤。
“有什么不方便的呢?我就吃个早点就走?一会儿早点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欣然瞳孔微缩,按住余煦的脑袋,“煦煦,昨天你是不是在酒吧?”
她突然就感觉到了不对,前男友这个人极有分寸,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以他的性格醉成烂泥前肯定是做好了准备,当初她提出分手后就再没有收到他的只言片语。
如果他极力挽留,当时她可能就会放弃出国了。
“什么酒吧?”余煦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可乖了,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我昨天一晚上在昱扬那帮薛嘉超剪视频来着!”
余煦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诈,这可不是撒谎,去酒吧是后半夜的事,那就是今天的事了。跟昨天可没什么关系,欣姐太没有时间观念了!
余远眉头紧蹙,出现在卧室门口。
“哥?你怎么这在啊!”
余煦刚表演了一句,就收到了一记眼刀,立马收了声,退了一步,被方昱扬挡住了,赶紧回头给了他一个跑的眼神。
关了门,程欣然漫不经心点了根烟,“你别怪煦煦,是我忘不了你。”
余远已经把衬衫扣子都系好了,套上自己的西装外套,“昨天……谢谢。”
“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程欣然拦住了余远的去路,不再掩饰眼中的爱意。
余远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语气也不带一丝温度,“程欣然,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一次次的原谅你,你才会觉得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你现在是回来了,总有一天你还是会抛弃我。你不要忘了,这段感情是你不要的,所有人都在劝我没结果的时候,我是捂着耳朵在爱你。现在,我不爱你了。”
程欣然泪水洒满脸颊,心痛得如裂开一般,喃喃道:“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会再走了。”
“算了……”余远长叹了一口气,走了。
余远一开门,就看见妹妹和方昱扬在偷听,瞪了他们两眼,薅着妹妹衣服后面的帽子把她拎进了电梯。
“哥,你小心别玩脱了!”
被拆穿的余远咳了一声,板起了脸,“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
余煦嫌表哥身上的味难闻,搂住了方昱扬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小声嘀咕道:“我就是想让欣姐当我嫂子怎么了?你不努力还不让我使使劲了!”
余煦闭着眼睛,眼刀都撇到了方昱扬身上,他只好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别总惯着她,她这样谁会娶?娶了没几天也会退货!”
余煦破罐子破摔道:“我是嫁不出去了,你们养我吧!”
余远气结,看着方昱扬还点了点头,感觉宿醉的脑袋更疼了。
郊区,毗邻景观湖边的连氏祖宅已有上百年历史,门口的环抱形喷泉活水发出悦耳的声音,温和安逸,喷泉两边花香四溢、绿意葱茏,独守一方宁静与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