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把画搬到了方昱扬公司楼上的画室,立在了墙边。
“今天没时间了,明天我再去送货,已经跟买家说好了。”
方昱扬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余煦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看不懂他画的抽象画,画面明媚,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拿起他的咖啡喝了一口,“你这也太苦了吧!对了,昱轩找你,给我发了一天信息了。”
方昱扬仿佛没有听见,继续画着。
余煦帽子摘了下来,脱了外套扔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在卫生间拿了自己的牙刷,边刷牙边含糊不清道:“你要是不回他,婶婶肯定会打电话骂你。”
“他没有什么正事,跟他说我工作忙就可以了。”
方昱扬面无表情站起来,把自己帽子挂了起来,拎着外套下了楼,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余煦刷了牙,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携水牙线仔细冲了牙,又是被牙医支配的一天。
顺手洗了下脸,出来把水都故意掸到了一脸不高兴的方昱扬身上。
方昱扬已经习以为常,问:“你今天是和谁吃饭?”
“连怀谦呀。”
“你在美术馆遇见的他?他没参加慈善晚宴?”
“怎么可能不参加,我哪有那么重要,吃完饭他就去啦!”
方昱扬看着她躺到了沙发上,板着脸道:“你不要这在睡,回你自己家去!”
“萱姐出差了,我就睡一会儿,我有点不舒服……”
余煦声音越来越轻,方昱扬把咖啡拿走,下楼拿了两片胃药,端了杯温水上来,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轻轻把药和水放在茶几上,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
“我的蘑菇君呢?”
方昱扬气结,原来在装睡。
“起来吃药,我去楼下办公室给你拿!”
“你别老把我的蘑菇君放到楼下晒太阳,都掉色了!”
把长了腿的蘑菇玩偶怼到余煦脸上,方昱扬走到了外面的阳台,接通了弟弟的视频。
以往活泼话多的弟弟半天没有开口。
“不说话我挂了。”
方昱轩垂着眼问:“哥,你是不是知道……你不是爸爸亲生的?所以你才不回国的……”
方昱扬没有回答,转了个身,在桌上找到烟,拿出一根点上了。
吐出一口烟,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外婆和姨外婆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外婆很想你……”
“嗯,知道了,过一阵子工作不忙了,我就回去看你们。”
“哥……无论你是不是爸爸亲生的,我们一样爱你,爸爸妈妈经常在家提起你,很担心你……”
方昱扬懒得听弟弟废话,直接挂了视频。
父母像两个极端。
父亲爱他?怎么爱?客客气气的爱?
母亲用鸡毛掸子关心?用他身上无数的伤口关心?
谁会想要这样有距离的父爱和歇斯底里的母爱?
弟弟怎么样都可以,他连画画都不行。
母亲只要不开心,父亲就会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