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殿下私自回京,实在于理不合!”
“当年送四殿下去吴国,本就以三年为期,如今三年已到,是吴国迟迟不放人,不知居心何在,四殿下回京是合情合理!”
“我燕国与吴国本就势同水火,自然要事事仔细对待!再者说,四殿下无召回京,本就有违礼法!陛下,臣认为,应该送四殿下回吴国致歉,完成质子归国仪式!”
太子太傅袖子一甩,怒道:“荒谬!四殿下既已回燕,哪有再去吴国的道理,你把我大燕的脸面放在哪里!陛下,臣等认为如今四殿下归国,我燕国也休养生息三年,时机已到,民心所向,是时候与吴国重新开战,收复失地了!”
殿中一闻此话,立刻多名官员出列,紫袍红袍绿袍皆有,哗地跪了一地,齐声山呼。
“臣等恳请陛下重新开战!!”
国师不甘示弱,“啪”地也跪了下来:“不可!陛下,我国经济尚未完全恢复,绝不可盲目开战!”
“请陛下三思!!”
又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跪下。
而剩下的官员里,官职低微的,眼见大家都跪成了一片,也不敢站着,匆匆忙忙地跪了下去,自己也不知在跪些什么。
这偌大的宫殿,站着的人竟所剩无几。
燕槿和燕栋仍巍然站在队列的第一排,一言不发,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任由身后党羽针锋相对。
朝中局势复杂,却也明朗,太子党主战,二皇子党主和,以丞相为首的中立派意见不明。
燕栋不肯开战,无非是认清了现状,吕大将军逐渐年迈,又多年戍边伤痕累累,于战争力不从心,吕氏一族中更是青黄不接,无人接替其位。
与之相反,一向为太子战队的四皇子燕枟不过二十余岁,正值壮年,天生将才,虽然青涩,但经过先前的实战和三年在敌国的隐忍,显然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剑,只等出鞘。
三年前的吴燕大战,他已经是锋芒毕露,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的战神。
如若开战,等燕枟立下赫赫战功,收复失地,全民敬仰,二皇子一党就会彻底式微,再难翻身!
因此燕栋一党竭力反对开战,除非……吕氏一族有能与燕枟相媲美的将才。
反观现今朝堂上的局势,原本站满了人的大殿,竟只有区区数人还站着,身为24k纯二皇子党的二皇子外祖,吕大将军却是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低头神色莫辨。
皇帝头疼地看了看底下跪成一片的官员,一手扶额,和稀泥道:“行了行了,开不开战的事容后再议,吵得朕头疼!”
双方官员还想再辩,燕槿负在身后的手一个手势,示意到此为止。
以皇帝胆小怯懦却又刚愎自用的性子,这件事争到这里就可以了,切莫逼得太近。
以他不堪大用的蠢样,根本不在乎开战或是不开战,他只在乎自己的富贵生活,只在乎后宫有多少美人,甚至于批阅奏折一事,也以培养皇子的名头,分给了燕槿燕栋。
至于开战一事,需得一剂猛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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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朝堂上官员们针锋相对,内院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林南屿作为丞相嫡女,在京中贵女里一向风评极佳,好友众多,正值春日,她相邀了一群好姐妹来家中赏花品茶。
姑娘们在花园里互相调笑着,嬉戏游玩。
户部尚书嫡女尹露清指着开得最好的山茶花,对身后的婢女说:“去,把那朵山茶花摘下来,这花开得最盛,最衬我们未来太子妃呢!”
林南屿立刻作势打了她一下,嗔道:“露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不要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尹露清侧身躲避,“太子殿下求娶丞相府嫡女的事,满京城还有谁不知道?大家说是不是?”
“是!”身后是一群女儿家娇俏的应答。
“对了,说到太子,你们听说了吗,太子昨日回京,带回了一个女子,据说是江南首富嫡女,未来的太子侧妃!”
“什么太子侧妃,”尹露清柳眉一竖,“首富嫡女,不过一介商贾之女,什么时候也攀得上这侧妃之位了?你们可莫要道听途说!”
“千真万确呢,据说太子殿下聘书已下,要不然怎么会接人进京啊?据说已经住进太子别苑了。”
尹露清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拉着林南屿道:“既然如此,那两日后的春日宴,就请这传说中的侧妃一同来咯,南屿,你才是日后的东宫主母,可要拿出点正妻的架势来!”
“露清,”林南屿面有难色地拉了拉她,“让她来春日宴可以,可别把她欺负了去,日后都是要一起相处的。”
“什么一起相处?”尹露清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是正妃她是侧妃,你本来地位就比她高,如今不立下我们正妻的威严,日后她爬到你头上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