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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鸟人夜哭之谜(一)

“因为什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

霜刃停止了提问,把两块压缩饼干递给男孩:“你回答的非常好,这两块饼干都是你的。”

矮孩子喜出望外,向她道了谢后便攥着饼干快步往家走,高孩子愤恨地瞪了霜刃一眼,便去追赶矮孩子了。

安蓝月从草丛里站起来,担忧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要出事。”

话音未落,高孩子就追上了矮孩子,二话不说便开始争夺饼干。两人扭打在一起,矮孩子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待安蓝月跑到他们身边想要制止时,饼干已经到了高孩子手里。见到安蓝月,他直接把饼干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碎,囫囵吞下去,含混不清地说:“没了,没了。”

矮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没了!没了!”

安蓝月赶走高孩子,把矮孩子扶起来,从物品栏中取出自己唯一的食物——半个奶油面包,放在他的手上:“拿着这个,快回家吧。”想了想,又回头向霜刃喊:“麻烦您等我一下,我想把他送回家。”

霜刃抱着双臂站在原地,眼神依旧冷淡,唇角却微微上扬。

安蓝月护着男孩走了一小段路,回头看见霜刃也跟了上来。霜刃道:“我跟你去,咱们今晚就在这孩子家里住吧,明天早起去城堡。”

安蓝月疑惑道:“为什么?等会儿就出发也可以吧。”

“离城堡还有十多公里,而且是崎岖的山路,现在出发估计得天黑才能到,白天的环境对咱们比较有利。”

安蓝月心下了然,男孩听说他们要在自己家住,也松了口气,这样就不必担心鸟人在夜晚来到自己床头了。

男孩家在村子的最边缘,许是因为家中缺乏壮劳力,草棚比别家还要简陋很多。茅草只堪堪遮了两层,隐约能窥见内部,树枝框架的顶部用麻绳加固,显得摇摇欲坠。安蓝月和霜刃跟在男孩身后,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将破败的家庭环境一览无余。

草棚内一件家具也没有,两个几乎烂掉的纸箱子里装着全部家当。男孩的母亲坐在草棚的角落,身上的裙装破破烂烂,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也一绺一绺的,脸上的皱纹深一道浅一道,嘴唇干枯,唯有一双杏眼能显出几分昔日的美丽。她把男孩揽在怀里,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半块奶油面包,待他说明来由后,她把眸子转向安蓝月二人,跪下来断断续续说着感谢的话。

霜刃把安蓝月往前推:“跟你道谢呢。”

女人拢了拢脏污的头发,羞涩地解释道,附近唯一的水源便是一口很小的泉眼,流出的水只够平时喝的,村民们都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泉眼在哪?”霜刃对此有点感兴趣。

女人说,在村庄的另一头,平时由村民轮流把守,你们要是想看,我就带你们去。

霜刃一听有人把守,就立马摆手说算了。

女人把奶油面包慎重地用手帕裹好,放进胸前的衣兜里。傍晚到了饭点,霜刃从物品栏中取出一罐牛肉罐头和一片干面包,用餐刀撬开罐头盖,挖出一块肉冻与碎肉的混合物,均匀地涂抹在面包表面,开始大快朵颐。肉香让男孩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女人拿出奶油面包,和男孩用手指蘸着奶油送进嘴里,一点一点地分食,因为奶油容易变质,所以先吃奶油,把面包体留到以后。饶是如此,他们也只吃了一半奶油,要把另一半留到明天。霜刃凑到安蓝月耳边说:“你猜这块面包他们能吃几天?我赌五天。”

霜刃吃饭快,三两口就吃完了整片面包,把剩下的牛肉罐头收了回去。男孩见安蓝月没东西吃,忍不住对霜刃说道:“大姐姐,你为什么不分一点食物给那位姐姐呢?”

男孩的母亲连忙去捂他的嘴,霜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给她吃就相当于给你们吃,你怕她饿肚子,干嘛不把面包还给她?”

男孩被她吓到了,不敢再说话,安蓝月急急忙忙去打圆场:“哎,不要为这种小事闹不愉快嘛,我的体质特殊,就算好几天不吃东西也不觉得饿。霜刃前辈,咱们现在毕竟借住在别人家里,还是对主人客气一点吧。”

霜刃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看了她一眼,便转头面朝着茅草墙躺下了,一副不愿理人的姿态。

感觉到她还没消气,安蓝月叹了口气,走到一旁轻声问男孩母亲:“请问,您知道关于‘鸟人夜哭’的传说吗?越详细的越好。”

“鸟人夜哭……”男孩母亲重复着这个短语,忽然两眼惊讶地微微睁大:“是不是那个?”她把一个装家什的纸箱拿过来,将上层的杂物一一取出,露出最底下一本封面残缺,纸张泛黄的书:“这本小说是我爱人去世前写的,讲的好像就是什么鸟人的故事。”

看来男孩的父亲不仅是诗人,还是作家。

安蓝月把书拿起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书中讲的大致就是在一个偏远小镇中,流传着鸟人夜哭的传说,并且不断有人死去,死者都被扒去皮肤,割掉头颅。镇上的居民经过一系列搜查后发现,小镇所处的地段曾有一座中世纪城堡,城堡遗址下埋葬着因偷情而被处死的公爵夫人的尸体,每天夜里,尸体都会变成鸟人,来到镇上通过哭声寻找同样悲伤的人,并且以同样的手段杀死他们,吃掉他们的头颅。

故事结尾,镇长决定烧掉公爵夫人的遗骸。当鸟人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时,原本被鸟人害死的镇民尸体竟纷纷生出羽毛,长出鸟类的头颅,钻出墓地,向镇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