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看来,朱家与燕王府都已然快要好到穿一条裤子了。
许奕又岂会于两家亲上加亲之际,刻意行那打压之举。
朱婉宁闻言微微叹息一声,随即缓缓抬头看向梵文倩。
满脸严肃之色道:“今日之言勿传他耳。”
梵文倩心中一凛,随即面色一正道:“且放宽心,我之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朱婉宁微微点头,随即低声开口说道:“十日前,辽东之地,天降灾雪。”
“月初,黄河改道,朝廷至今仍未有应对之策。”
“此外,各地藩王奉命出兵讨伐匈奴,此时漠北之地怕是已然血流成河。”
梵文倩闻言不由得身躯一颤。
此三条消息看似牛头不对马嘴。
但若细细品味,便可见其内所隐藏的莫大‘天机。’
其一,辽东之地,天降灾雪。
常言道,瑞雪兆丰年。
可若这雪绵绵无绝期,那便不是瑞雪,而是灾雪。
此灾雪一至,天知那辽东之地将会出现多少冻死骨。
若当地官府无应对之策,辽东之地怕是必出动乱。
毕竟,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还会顾及所谓的律法?
其二,黄河改道。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大周朝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已然两百余载。
这两百余载的时光里,黄河大大小小的改道至少也有近十次之多。
每次方一改道,朝廷便会派出大量的官吏、士卒与沿途百姓共度此难。
虽每每花费甚巨,但好在民生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进而极大地减少百姓损失以及朝廷损失。
然,此番不知是因朝廷无钱,还是因寻不到合适的赈灾人选。
自黄河改道尹始至朱婉宁亲朋发来书信,此间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朝廷于此事始终无动于衷。
待到明年开春,春暖花开之际。
若朝廷仍无应对之举。
恐黄河流域沿途郡县必起大灾。
且此灾视黄河改道规模大小,呈可大可小之状。
其三,用兵匈奴。
李光利部于莫干河谷战而失利一事,早已随着几道带有浓浓惩戒之意的圣旨而近乎传遍整个天下。
此后各大藩王齐出兵漠北一事,更是早已传遍边郡每一处角落。
无他。
因深处边郡之地,故而边郡百姓于兵事格外的敏感。
此番各大藩王齐出兵五千之数,此数说多不多,说少亦不再少数。
如此数量的兵马总不能凭空挪移至漠北之地吧?
且每每用兵之际,各地官府必然会征调大量民夫去服徭役。
一来二去之间,用兵消息必然是瞒无可瞒。
而两国之战,无论胜败,苦的皆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简而言之。
此三条消息的背后所隐藏的真正消息为,国或将大乱。
......
......
朱家祖宅,青枫院内。
梵文倩愣神片刻后不由自主地自石凳上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