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回到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琢磨着这两天对顾白榆的情感变化。
又是所谓的缘分和注定吗。江念想。明明才认识了两天而已。
认真的追求。是漂亮话吗?又能坚持多久呢,这种没来由的情感。
江念不知道顾白榆的追求能坚持多久,她也不确定她这种算得上多巴胺上头的情绪能维持多久。
她看起来很会照顾人,能三言两语的控制住话题走向,但她知道,之前的事情让她冷漠惯了。
如果她的情绪突然消散顾白榆会难过吗?可能吧。她想。但那也和她没关系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矛盾的人。大多数人觉得她规规矩矩,她不想去和那些人解释什么,她在社会强加的规则框架下随心所欲,她只顾舒服。她可以上一秒因为冲动允许你的追求,也可以在下一秒兴致消散离你远远的。并给自己恶劣的行为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在那时是认真的,她不会后悔。
她向来很会给自己找理由。
她渴望又惧怕,想去追寻又擅自逃离。黎鲸落昨天说羡慕她。
江念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羡慕的呢?她也是个胆小鬼,装的很洒脱的胆小鬼。
因为害怕再次受伤,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用力把门窗关死。
她不让别人进来,自己也不打算又出去。
但又因为一些别人或自己的期望,她造了一个能够满足这些期待的壳子。她操纵这个壳子做一个完美的痊愈患者,想让所有人觉得她已经好了,之前的所有事情对她都不会再产生什么影响,她正在大步走向她光明的未来。
她也明白,这并不现实,她骗不过所有人。比如冉叶在朝夕的相处中发现了这个壳子的端倪,比如顾白榆两天就看出,这就是一个壳子。
江念在睡着的那一瞬间都在思考,她太好奇这次对于所谓爱情的再一次尝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
同样在自我剖析的还有顾白榆。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不长记性。明明告诫过自己很多次情感这种虚无的东西是最不可信的,尤其是其中被称为喜欢或爱的情感,它太容易被人利用去做一些性质恶劣的绑架了,他曾经就体会过不是吗。
所以为了报复,他也开始激发其他人的爱爱意,还有愧疚,加以利用,让他们沉溺,让他们痛苦,互相折磨。而他只是操纵着,看着那些人被情感反噬后的丑态,像在看一场荒诞电影。
但他现在又被爱意操控了,这种无迹可寻的冲动。
顾白榆并不抗拒,甚至有些雀跃。不可否认,不管怎样自我欺骗,他还是想要再次拥有爱意的。
星星想要发光,人趋于温暖。
而爱最能让人感到温暖。
或许因为床头的玫瑰香,江念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再醒来时木屋里只剩她一个人。
“出去的这么早吗,才九点多。”江念小声嘀咕。
江念走进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填饱了肚子。昨天逛的太匆忙,她打算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江念把碗洗了,拿上手机准备出门。
她拉开门,迎面撞见顾白榆,他好像刚跑完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打算出门?”
“嗯,四处逛逛。”
“愿意让我跟着吗?”
“你想的话,可以。”
顾白榆轻笑一声:“好,等我,很快。”
江念又坐回沙发上,把玩着顾白榆刚才递给她的不知道从哪个路边掐下来的紫色花朵,想了想,又回到房间,把它和那朵玫瑰插在一起。
大概十五分钟后,顾白榆换了身卫衣和牛仔裤走下来。
“走吧,小画家。”
两人一起出了门。
“要开车吗?”顾白榆问。
“不开,就看看附近有什么。”
“好,当做散步。”
“花,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