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垂眸,掩盖住眼底异样的情绪,“我觉得谢灼他并非是不择手段之人。”
“你觉得,你如何能觉得?”萧云醒蹙眉,“巳卿,京中人人都在传你们俩的事情,莫非你真的被他洗脑了?”
纪锦目光微凛,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他若想杀我,有的是机会,为何救我。”
“欲擒故纵!骗取你的信任!”
纪锦眸光一动,“没有证据,就不可乱下结论。”
“那你又你为何处处护他!”
“并非护。”纪锦盯着他,“你们所言并无实据,一切皆是猜测,他救我,便是有恩于我,我自不会冤枉于他。”
萧云醒看着纪锦,最终无言以对。
纪锦有时候,执着的可怕,却又清醒的可怕,就像他此时觉得,谢灼这个人,好像并没有那么差劲。
任何事或许都能有动机,可唯独救人和帮人。
软香院,暗楼:
“兄长。”
门被咯吱一声推开,黑暗中,一名红衣少年站定,朝着一个方向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兄长?”一声冷厉的声音响起。
“我竟不知道你如此仗义!连命都不要了!”一股强大的力道猛地挥向红衣少年。
茶杯猛地震碎,堪堪划过了少年的脖子,却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对不住。”谢灼后退一步,别过头去,语气有些黯然。
“你长大了!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兄长了吗!”一股恐怖的力道猛地扯过谢灼的衣襟。
“你若是出事了!让我怎么办!你让师父怎么办!师父在天有灵他会放过我吗!”
“兄长。”谢灼抿唇,“我并非有意为之,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纪锦的身份,不可贸然行动。”
楚澜庭抓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松开,“我何尝不知道。”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没发现,我试探的并非纪锦。”
“什…什么?”谢灼猛地抬首。
“京中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我岂能不知,而你,果真没让我失望。”楚澜庭嗓音微凉。
“好一个将计就计,我教你的,你倒是半分不差的都用在了纪锦身上!”
谢灼一凝,“兄长,纪锦他,他的事情我还没查清之前,还望兄长莫要插手。”
“楚曜,你老实说,你对纪锦,有无私心。”
(谢灼的师父姓楚,楚澜庭是他师父的义子,谢灼原名楚曜,故而小名幺幺,同音不同字)
谢灼目光微沉,半晌,低头笑道:“并无。”
“而且,兄长,你应该清楚,我来这的目的。”
“好。”楚澜庭松了手,瞥见他脖子上的伤口,终究是叹了口气道:“疼吗?”
谢灼恢复了一副浪荡模样,龇牙咧嘴道:“疼死了,兄长,你得赔我两坛梅子酿!”
“浑小子!哪次的酒少了你了?”
“是是是。”谢灼靠着墙,随意拿过一坛酒就往嘴里灌。
“阿曜。”楚澜庭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冷厉了,平静了许多道:“其实,不必把所有都强加在自己身上。”
“有些事情,前尘往事,不必过于纠结。”
谢灼吞下口中的酒,朦胧不清的看着窗外,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月下。
锦衣少年问道:“那么谢公子,你呢?”
“我是好人啊。”谢灼低喃,“谁不想当好人啊。”
“什么?”
“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