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透了,病房里也没人,黑漆漆的,就他自己。只有病房外面透出来一点光,偶尔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陆知远脑子还是发沉,听不清。他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病房里的灯。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门外的说话声也停下了。
傅文洲进来后就关上门,把其他人都关在了门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知远,“怎么还带着猫耳朵?赶紧摘了。”
“啊?”
陆知远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发现自己因为虚弱过度,不小心冒出了猫耳朵。他转身进了洗手间,让自己猫耳朵消下去才重又回去病房。
然后就对上了傅文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张脸。
“和别人就戴着猫耳朵猫尾巴合影,在我面前连摘个猫耳朵都得去洗手间。”
陆知远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怕头发被压到不好看,就顺便抓了抓头发。”
他哪儿敢说那是自己的真耳朵啊,随便扯了个借口希望给傅文洲糊弄过去。
傅文洲哼一声,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橘子扒好了递过去,“现在把自己弄中暑知道累了吧。”
橘子是砂糖橘,特别甜。傅文洲的手又快又稳,连橘络都给去干净了。
陆知远几大口吃完,“不累,就是热。”
他吃完橘子朝傅文洲的方向凑了凑,带着期望的语气问他。
“沛儿姐说你可以未卜先知,那你猜猜我接下来想干嘛?”
陆知远昏睡前还惦记着汪沛儿和他说的话,存心想考考傅文洲。
他求证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瞧,距离也不自觉在拉近。陆知远不觉得有什么,其实这早已超出了安全范围。情侣贴的这样近,下一秒就该是拥抱或者接吻了。
可他们不是情侣,只是上下级,仅此而已。
傅文洲脑内警铃大作,可看着陆知远越凑越近他却下意识的不想躲。
陆知远又闻到了那股熟悉好闻的薄荷味儿,他不自觉地凑的更近,近到连傅文洲的呼吸都轻轻拂在了他的脸上。
“猜猜呀。”
陆知远两手撑着床板,上半身朝傅文洲靠了过去。橘子味和薄荷味就在这时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傅文洲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喉结,艰涩地开口,“我不知道。”
“就是猜猜,又不作数。”
傅文洲后背紧贴着床尾,退无可退,陆知远的脸近在咫尺,只要傅文洲一抬手就可以摸到。
“快猜猜。”
灯光就是在这时候毫无预兆的熄灭了。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一点月光洒了进来。陆知远看着窗外有一瞬间的愣神,不光是他们这个房间,整栋医院大楼都黑了,只有微弱的应急灯光亮了起来。
想来是到了统一的病房熄灯时间。
就是这一偏头的功夫,他感觉自己脸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是傅文洲的嘴唇。
“想这样。”
陆知远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文洲。
猫的夜视能力极好,哪怕现在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也能看清傅文洲。可他刚转过头,傅文洲又凑了过来,这次是在嘴唇上了。
“对吗?”
陆知远之前是猫形态的时候,没少被人抓着揉,亲来亲去也是常有的事,但大部分都是在头顶,在肚皮。人形态这还是头一回,陆知远觉得有点怪异,但也就是一瞬间。
他很快从愣怔的状态调整了出来,“你猜错啦。”
“是我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