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知远再醒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没想起来这是哪儿,他脑袋发沉,耳朵也像罩着一层雾听不清东西。
“嗯,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们稍晚点过去。”
“已经关门了吗?我知道了。”
身后有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陆知远醒盹醒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自己坐在傅文洲身上正朝动物园的方向赶去。
陆知远抬手朝耳朵边摸了摸,摸到了傅文洲的手背。车里冷气足,他的手背带了点凉意。傅文洲好像是怕打电话吵醒陆知远才捂着他耳朵来着。
傅文洲挂了电话,收回了手,“醒了?”
靠在别人身上听他说话的时候别有一番乐趣,发音的时候连带着胸腔的震动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陆知远窝在傅文洲身上,轻轻嗯了一声。
他声音放得低,没敢大声说话。暗色车膜遮光性极好,车厢内一片昏暗,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大家都在补觉。
开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人,估计是在陆知远睡着的时候换了班。
陆知远观察结束,身上才迟钝的传来酸麻的痛意。两个人叠着坐,上面的人都尚且如此,被压着的人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陆知远轻手轻脚的从傅文洲身上下来,站在过道中间跺了跺自己发麻的脚。
“和司机说一声在前面服务区停车吧,我们休息一晚再过去。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我们今天进不去了。”
陆知远啊了一声,看了眼手机,下午五点多。陆知远走近车窗朝外看了一眼,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这条道前后都是车,一眼望不到头,正是堵的时候。
“好。”
陆知远一瘸一拐的朝司机的位置走去,传达了傅文洲的意思。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傅文洲往前伸了伸腿,等着他上来。陆知远反而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了。
他还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坐法,找了个纸袋垫在屁股下面,尽量不和车接触。
“怎么和陈间说会话就不愿意坐这车了?”
陆知远看了看周围昏睡的人群,想起上次在图书馆暴露秘密被乔顺听见的后果,还是把真实原因咽了回去。
“没什么。”
傅文洲看他不愿意多说倒也没继续问。他俩不说话后整个车厢都陷入了沉默,这沉默一直持续到拐进服务区才被打破。
高速都是直来直去的路,冷不丁一拐弯,车上的人都醒了。
“哎呦我,脖子疼,好像睡落枕了。到哪了这是?”
“这哪儿啊?咱不去动物园了?”
司机只好把傅文洲的意思又和大家说了一遍。
这次来的一共八个人,今晚都得在服务区睡一宿。
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被一系列突发事件硬生生拖到第二天才能到。谁心里都得有点怨言。
只是迫于傅文洲和汪沛儿的淫威,也就在心里吐槽几句,不敢表现出来就是了。
傅文洲坐在那没动,直到一直在后面跟着车的陈间和汪沛儿上车,傅文洲才说话。
“沛儿,服务区有旅店,咱们一共八个人,两个人一间房你去开一下,走山海的账。”
一群人听见这话后都下意识松了口气,不然都以为今天要在车上住一宿呢。他们陆陆续续带着设备扛着行李下车,傅文洲还是坐在那没动。
直到车里就剩下陆知远的时候,傅文洲才开口。
“扶我一把可以吗?我站不起来了。”
他搂着陆知远坐了一路的车,腿早就麻到没有知觉了。这会儿他一只胳膊绕过陆知远的脑袋,借着他的力量才勉强站起来。
傅文洲靠在陆知远身上,在快要下车的时候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对这次义诊的行程也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