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玲苦笑道:"难怪你当日会这般相助于他。"指了指花平。
花平听她二人交谈,心中忽地灵光一现,明白过来,指着朱燕,失声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已计划好了,要借我来挤走飞玲?"
朱燕笑道:"你真聪明。"语中却是隐有讽刺之意。
花平心下怒极,道:"你为何这般行事?"
朱燕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嫉妒了。"
齐飞玲皱皱了眉头,却未说话。
朱燕看向齐飞玲,冷然道:"师姐,一向以来,你容貌比我美,武功比我好,师长重你,同门敬你,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疯了一样追在你身后,可我,我已经十九岁了,江湖却还几乎没谁知道我的存在。"
"你说,我该不该恨你?该不该找机会害你?"
花平心下愈怒,想道:"这等事情,亏她竟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却见齐飞玲面色如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对。"
花平心道:"什么不对?"朱燕也问道:"什么不对?"
齐飞玲目注朱燕,道:"你说的不对。"
"咱们年纪相仿,自幼便玩在一处,你这些话,便骗得过天下所有的人,也骗不过我。"
"你不出山,是因为你自己不肯出山,你的武功,其它同门便不清楚,我却清楚,宫主也清楚。"
"你的武功,早在白刘等几位师姐之上,你的容貌,并不次于我,你若愿在江湖走动,玉女宫的四秀,便会是五秀。"
"咱们从小一块长大,我骗不了你,你也骗不了我。"
"为什么,燕儿?"
朱燕愣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叹道:"师姐,你为何非要这般聪明呢?要知道,天妒英才,天妒红颜,你将两者都占全了,还是小心些好。"
又傲然道:"我所说的,便是我心里所想,你虽和我相识二十年,却不代表你能知道我的每一件心事。你误结我这小人,是你自己不好。"
"不管怎样,你若胜不了我手中的剑,便休想上山。"
齐飞玲轻叹一声,忽地问道:"燕儿,宫主已立你为下一任玉女宫主传人了吗?"
朱燕微微一震,点点头,道:"是。"
齐飞玲叹道:"恭喜你了。"
又道:"别人倒也罢了,白师姐却必定不服,你要小心。"
朱燕笑道:"没关系。"笑意张扬自负,极是明艳。
齐飞玲叹道:"你确是长大啦!再不是那只会满山乱跑的燕儿了。"
又道:"但无论如何,我今天是一定要去见宫主的,燕儿,你让开吧。"
朱燕皱皱眉头,道:"师姐,我早说过,你要过去,便得胜了我才行。"
花平心道:"胜你又有何难?"却见齐飞玲已将剑又执在手中,有些不大放心,轻声道:"我来吧。"
齐飞玲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的仗。"又轻声道:"放心,我也还有后着呢。"
花平得她一言点醒,心道:"不错,我怎地把这给忘了。"却终是有些不大放心,道:"不要勉强,别再受伤。"退到一边。
朱燕将她两人举动都看在眼里,虽是听不清说些什么,却也猜个了不离十,心道:"奇怪,齐师姐还有什么招数没用?"
要知这一路慧剑已是玉女宫剑法巅峰所在,威力远胜余侪,齐飞玲纵强,在剑法上先就吃了个大亏,朱燕与她相去本就不远,这一番增减下来,便当在她之上,至少,她自己是这样相信着的…
齐飞玲轻叹一声,道:"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了,燕儿。"
朱燕不明其意,奇道:"谢什么?谢我设计害你吗?"
齐飞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一剑平平刺出。
朱燕不以为意,一剑削出,极是快捷,全无自守之意。
齐飞玲反手一格,果又被朱燕震开,只一转眼,那剑已又攻到胸前。
齐飞玲退开半步,剑势回卷,阻住朱燕。
当她后退时,朱燕便已如方才一般,借势抢攻,准拟一气将她败下,只是,不知怎地,齐飞玲的剑一回一卷,自己的剑竟似是陷入了阵阵涟漪一般,有些挥之不动。
她心下一惊,反手横掠,方觉手上一松,不料齐飞玲的剑已又如影随形,缠了上来。
朱燕的剑越挥越急,越用越狠,但不知怎地,却总是触不到齐飞玲的剑。
那剑就如淡淡游丝一般,擒不住,挥不去,若即若离的,将朱燕的剑团团困住。
花平心道:"今天倒也有趣,情剑拼上了慧剑,自玉女宫建宫以来,这只怕还是头一遭吧?"
又想道:"飞玲今天的剑,却又和那天有些不同,真是可喜可贺。"
朱燕越拼越急,心下火起,想道:"齐师姐这一路剑法,我一招都没见过,可一招一式,剑意剑势,却又全然是本宫一脉,这是怎么回事?"
花平不动声色,右手搁在身后,看似全无异样,却暗中聚力,凝起了一个直径数寸的叶球,浮在手下,心下打定主意,只要齐飞玲有一点闪失,那便顾不得什么江湖道理,以众击寡之类的,要出手相助。
齐飞玲剑法使的越来越是得心应手,运用之际,圆转如意,虽是全无锋芒,却将朱燕的狠厉剑芒,尽数化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