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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黑水初现,箭怒刀扬

愤愤的攥着拳,全身的骨头似都在发出格格的响声,窟哥的说话,几乎象是野兽的低吼。

“说什么试敌深浅,说什么诈败诱敌…他妈的,就凭这班废物,有什么资格要我们‘诈败’?有什么资格了?!”

同样是满脸的不悦,嵬名却还是比窟哥沉得气些,盯着战场,沉声道:“再等等,看看再说。”

“再怎么说也好,窟哥,早在咱们从军之前,他们,就已是名震西域的猛将了呢…”

“龙鱼陵居,白民披发,狐角乘黄,御之寿千…”

喃喃诵着咒语,巨门那高大的身躯慢慢沉入土中,那坚实致密的“土地”,在他面前就和“流水”又或“空气”没有什么区别。

“老大…”

嘟哝了一声,盯着巨门没入土地的地方,武屈摇摇头,耸了耸肩膀。

“你不赞成他的行为么?”

沙哑而空洞的语声,似是两块金属在相互磨擦一样,在宁静的夜空下,突然在近处扬起这种声音,本该是件很“吓人”的事情,可,很熟悉这声音,武屈连眉毛也未扬动一下,耸耸肩,蹲了下来,也不回身,只是继续在看那蓝光。

“对,我不赞成,那有可能将那年轻人害死。”

“但我也认为,那是最有效率的作法,因为,老大他就没有看错,那年轻人,他的确是将五虎将困封的一把‘锁’,而只有将锁摘掉,一切,才可能沿着真人的‘期望’继续下去。”

“唔…”

慢慢点着头的人,正悬浮在武屈的身后,离地大约三尺来高的地方。

那人的身材不是很高,只大约不到七尺的样子,一身直直的黑袍,自颈而下,垂过脚面,脸上戴着个面具,浓墨重彩,反勾眼眉,两颊上各垂着道长长的假髯,瞧上去极是古怪。

古怪…不太尊重的说法,但当这人没有任何特别的法器辅助或捏诀诵咒时便能悬浮于空中时,这样的字眼,实在便不太该用在他的身上。

不再继续讨论下去,那人淡淡道:“另外还有件事,我很好奇。”

“那一声‘老大’,你是刻意喊给我听的吧?”

“对。”

斩钉截铁着,武屈断然道。

“我便是要你知道,虽然真人指定了你‘天蓬贪狼’为咱们‘天门九将’的统领,可在我‘天心武屈’的心中,却始终也只有‘天芮巨门’他才是我的’老大’。”

堪称“无礼”的说话,可,那面具人“贪狼”却全无反应,仍只是背着手,静静的浮于空中。

“从之不易,择之不移,武屈你便是一个值得我贪狼尊敬的人。”

“而只要你还肯将这同样的忠诚奉献于太平一道,只要你不会为了这样的原因来刻意和我‘冲突’,延误要事,武屈,我便不会介意你的态度,和你的选择。”

“而现在,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既如此,你又为何从不当着巨门的面,称他老大了?”

“那个吗?”

歪歪嘴,武屈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多余和没意义的事,我武屈就从来也不喜欢作。”

“‘尊重’这东西,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拿出来给人看的。”

“真人既已选择了你,我便得服从,而在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面前表现我的‘想法’,都只会造成咱们中的‘不合’,和使巨门‘不便’。那种错误,试问我武屈又怎会犯了?”

流着汗,和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马伏波知道,自己的背上,至少被开了一道半尺来长的口子。

他还知道,云东宪徐人达朱问道扈由基的情况,也都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虽然地上又多了十七具尸体,可马伏波的心情,却更加担忧了。

他怕的,不是眼前的刀手,纵会受些损伤,可要将这些最强也只有第三级力量的刀手们杀光,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却越来越强烈的感到,那两个“真正”的敌人,已渐渐的要开始“动”了…

重重的吐着粗气,马伏波开始移动脚步,挡向他认为最有可能的方向,而同时,他更满意的感到:默默的,徐人达和朱问道已相互掩护着,站到了他们最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

纵有不和也好,但,能在千军万马,碧血黄沙中得胜成名而还,五虎将,他们便不会是些在”不该”的时候还做意气之争的人。

“呀!”

吼叫着,正如巨门的预计,窟哥终于再没法容忍,张着手,扑向战团。而这一次,嵬名也没有再试图将他阻止,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并没别的什么动作。

“哼。”

反手将刀插回腰间,马伏波闷哼一声,挥拳仰上。同一时间内,徐朱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些不豫之色。

任何情况下也好,马伏波,他便始终也有着武者的”自尊”,对手既然不用兵器,他便也不肯以刀剑相向。

崩一声,双拳相撞,震天介响声震起,以两人为中心,暴风向四面卷出,离得最近的六七名刀手都被震得有些个晃晃悠悠,两个眼快些的本想借此机会暗算马伏波,却被震得连刀也握不大住,那里近得身去?

(呼…果然不行,还是交给老徐他们罢。)

已将力量催运到第六级顶峰境界,但对方拳上传来的压迫之力,却仍是全然没有可以被压制的迹象,很明显得,窟哥的力量,与马伏波已不在同一级数上面。

“着!”

断喝着,马伏波的左拳全力挥出,重重轰在自己右腕上面,两力叠加之下,强如窟哥也被震得右拳反弹,而把握此一空隙,马伏波更以“铁板桥”之势全力抽身急退!

“那里走!”

只退后半步,暴怒的窟哥已重重一脚跺在地上,将地面震裂的同时,他已将退势止住和,反身急追过来,但,方才掠出一步,他的身子便猛然一震,停滞下来,与之同时,离他最近的十数名刀手的动作,也都变作“缓慢”和“滑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