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荧眼睛瞪得溜圆，等着萧露说下去。

“张术现在需要人照顾。”

“为什么啊？”

萧露故弄玄虚地用手指指了一圈，最后落回许荧眉心，用力一推：“约他去酒店打扑克啊。”

杜霄看了一眼许荧，又看了一眼许荧的妈妈，看着两人相似的面容，他猜了个不离十。

“不行。”杜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看向许荧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说起话来也十分霸道：“不能等，要请就今天。”

“说真的，你还是挺厉害的，你妈这么定期作妖，你还能这么阳光，给我我估计心理变态了。”

每次她做这些事都让许荧感觉到害怕。

“荧荧。”

杜霄往后退了一步，礼貌地道别：“那我就不叨扰了。”

许荧抬头瞥了萧露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也没有反对。

许荧撇了撇嘴：“他现在估计讨厌死我了，怎么可能还找我？”

…

杜霄原本升起的一丝期待的火苗，就这么被瓢泼的水给浇熄灭了。

“许荧，你准备过河拆桥吗？”

萧露刚摆好饭菜，就看见茶几旁的垃圾桶里，塞着几个装满食物的乐扣盒子。那几个盒子萧露十分熟悉，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荧咬了咬筷子，认真回答：“你舍不得花他的钱，他也舍不得为你花钱，你们这不是双向奔赴吗？”

“我也辛苦了一夜。”

许荧端着最后一个菜过来，看见萧露正在捡垃圾桶里的菜，直接路过。

许荧一句话，把萧露说的半天都回不了话。

杜霄撇过头看向许荧，那双如无底深坛的眸子好像漠河冰下的暗流。带着冰冷的傲慢，也有原始的暗涌，不驯又深情。

许荧鄙夷：“我们什么关系，怎么可能一起去酒店打牌，再说我也没钱输给他啊。”

杜霄听到这一句，俊朗的面庞微微抬起，神情骤然冷漠。他看了许荧一眼，眸光中是沉入潭底的冰凉。

许荧的三个字瞬间点燃了萧露的倾诉欲，萧露疯狂控诉罗然，讲着自己如何付出，罗然如何自私和抠门。

“他有护工，也有父母。”

“可能我脸皮厚吧。”许荧挤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又问到萧露：“你呢，今天怎么这么晚？”

“为什么？”

“怎么可能？你那前男友能忍住不找你？”

许荧妈妈笑眯眯的，甚至都没有看许荧，目光直接落在杜霄身上。

“今天回来的时候遇到我妈了，我怕我妈缠上他，就把他赶走了。”她纤长的手指握着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饭粒。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眸垂了下去，用低低的声音说：“他生气了，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裹着母爱的糖果纸，打开里面却是淬了毒的石子，伪装成巧克力，难以下咽，卡着喉咙，还有致命的毒。

“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一会儿去给张术送点稀饭。”许荧如实回答。

杜霄毕恭毕敬半躬身道：“伯母，你好，我是杜霄。”

“和罗然吵架。”

许荧却仍是坚持：“萧露是萧露，我是我，更何况萧露带的是男朋友，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许荧一听到杜霄把话头往直白上引，就觉得背后好像有芒刺一样。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也不能回应。

杜霄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只是跟在她身旁，“今天怎么安排？”

说着，把那些食物一一摆在桌上，搓了搓手就开始吃起来：“正好加班有点饿了，泡菜还能放放，茄盒这种要赶紧吃。”

“你说呢。”杜霄敛着表情，看了许荧一眼。

杜霄是第一次见许荧的家人，在一起的三年里，许荧从来没有带杜霄回家见过父母，那是她的雷区。许荧不说，杜霄就不会问。再婚家庭总归是复杂些。

许荧抬起头，看向杜霄，只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像盯着猎物的狮子，让许荧有些忐忑。

“魔鬼都说不出你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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