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幼知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沉沉舒了口气。

她最后受不了贺明涔这幅样子，在她眼里，小少爷可以傲慢，可以自大，也可以对她不屑一顾，更可以冷眼对她，因为他对她的恨，他对她的负面情绪，她都有应对方法，她可以不在乎，也可以虚伪地迎合。

贺明涔不疾不徐道：“有公公和儿媳通|奸，所以儿子把父亲杀了，也有亲兄妹乱|伦，然后父母接受不了自|杀的，你想听哪种？”

喻幼知抿了抿唇。

贺明涔静默片刻，忽地哑声道：“喻幼知，我发现你真的不讲道理。在你和席嘉之间，我哪怕有一秒钟犹豫过要不要和她在一起吗？”

“……你做这种假设有意义吗？”

见她躲开了眼神对视，贺明涔垂眼，自嘲笑了声。

她会有种强烈的负罪感，好像是自己亲手毁了这个本该骄傲一辈子从不知道低头两个字怎么写的少爷。

喻幼知胸口起伏着，不说话。

他颓然靠在座椅上，低啧一声，很不甘心地说：“喻幼知，我忘不了你。”

喻幼知默认，正要解开安全带，结果这时候手机却突然被贺明涔抢走了。

可一旦他低下了姿态，在她面前不再是那个骄傲的贺明涔时，她就会不知所措。

“怎么，因为你不敢回答，所以就没意义了？”

贺明涔没有反应，闭着眼一副不想听的样子，而包里的手机铃声此时猝不及防响起来，喻幼知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半天，对他说：“我下车接个电话。”

贺明涔突然笑了声：“给她听电话？如果我说不呢？”

嘴唇上还隐隐有些刺痛，喻幼知很清楚她对贺明涔的事，其实并没有做到真的问心无愧。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了马静静和周斐，马静静唯唯诺诺跟在周斐身后，等候多时的司机连忙下车帮忙开门，两个人上车，接着车子驶离停车场。

原本平静的氛围，自贺明涔开始把话题引到两个人身上后，就又被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取代了。

红灯结束，贺明涔一踩油门直接往前开了过去。

喻幼知立马僵住了动作。

被马静静赶走后，喻幼知和贺明涔并没有立刻离开会所，而是耐心等在停车场这边，观察着周斐的那辆迈巴赫。

喻幼知还在等他的回答，谁知他勾了勾唇，侧头看她，慢腾腾开口。

然后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怒骂周斐，你他妈才饥渴！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无耻败类！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喻幼知闭了闭眼，讷讷说：“其实我跟贺明澜——”

喻幼知突然就愣了。

“嗯，她跟我在一起。”

这时车子开到十字路口正好碰上了红灯，贺明涔拉上手刹，手搭在反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一副正在回忆案件的模样。

喻幼知反驳道：“就算法律上没关系，那道德上呢？做人起码连这点道德感总要有吧。”

“现在还不能打，我说过你肚子里这个对我还有用。”

“有什么不同？”贺明涔淡淡反问，“你要跟贺明澜订婚，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心里也清楚，这不都是事实？”

“现在知道怕死了？你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打算尽快带她去做手术，”喻幼知说，“周斐这人太深不可测了，马静静继续留在他身边，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喻幼知鼓了鼓腮帮子，呛道：“你是搞刑侦的，你见识广，那就举几个例子啊。”

说完她扶住额头，怎么也想不通周斐今天的行为。

“你找她有事？”

如果换做之前，她早开口骂他了，因为她问心无愧。

“周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他难道不知道马静静是他爸的情人吗？”

一旁的喻幼知急得不行，伸出手试图把手机抢回来，但是毫无作用，贺明涔实在会躲，她没法，只能解开安全带，探出身体去抢手机。

贺明涔一直蹙着的眉头也总算展开，边启动了车子边说：“马静静对你倒是挺忠心的，怀着孕还肯帮你查案。”

“我左右摇摆？”喻幼知冷冷反问，“好，你说我摇摆，那你呢？席嘉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当初她甚至大老远跑到英国找你，最后也是她把你接回国的，说实话，我要是你，我早感动得这辈子非她不娶了，你犹豫什么呢？”

“如果你是在讽刺我，那我们的情况不同。”喻幼知垂眼，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

“那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和我在一起，而是和你的其他同事，你会肯让他吻你吗？”

“我为什么回国，当初先不要我的是不是你？”

喻幼知心脏一抽，有股说不出来的酸麻。

男人恢复到往日那冰冷不讲情理的模样，淡淡说：“你要真这么饥渴，我会叫人帮你去买些道具来满足你，再有下次，到时候死的不光是你肚子里这个，还有你。”

“喂！”

巨大的推背感让喻幼知动弹不得，她急忙道：“贺明涔你疯了！开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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