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介绍侄子,有的是外甥,有的是堂弟,实在是被问得无奈了,她只好说自己是为了男朋友才考来栌城的。
原来是为爱奔波,虽然喻幼知这么说了,可谁也没见过她男朋友,她男朋友神龙不见首尾,甚至从来都没接送她上下班过。
丁哥一直猜测所谓的男朋友只是小喻拒绝相亲的借口,没想到是真的,咳了咳,侧头对喻幼知小声说:“我估计她金主早就跟她通过气了,我再跟她聊聊,你去给你师父打个电话汇报下情况。”
然后还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顺便给你男朋友也回个电话,别让人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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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卡座,喻幼知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给老沈打电话。
几通打过去老沈都没接,估计已经睡了。
喻幼知握着手机静了会儿,还是没听丁哥的话给所谓的男朋友打电话,干他们这一行的,一有案子忙,熬夜加班是日常,反正她一个人住,就算一晚上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担心。
收好手机往回走,却碰上马静静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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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出什么来,还说咱们耽误她工作了,”丁哥无奈地耸耸肩,“过两天直接叫去院里问话吧。”
有的人就是这样,查案的上门好声问话不配合,非要被叫去喝茶了才知道严重性。
两个人正打算走,费了不少口舌的丁哥却因为刚喝了大杯冰水突然来了尿意,只能尴尬地说:“你等我下,我去上个厕所,别乱走啊。”
喻幼知站在原地,无意间看到马静静袅袅娉婷地走到别的卡座推销酒水,为了卖几瓶路易酒赚点回扣,被男人又是言语调戏又是摸腰揩油的。
她不禁想,十九岁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
从荒唐的十八岁中猛然醒悟,复读了一年,终于考上政法大学,每天待的地方不是教室就是模拟小法庭,而马静静十九岁就给人当情妇,刚刚丁哥问她话又是一副我是法盲我不懂的表情,将无知者无畏演绎到了极致。
现场突然吵了起来,舞池中央的dj拿起麦克风发话,说今天哪位公子要请全场的美女喝酒,周围突然爆发出尖叫。
喻幼知赶忙捂住耳朵,这时有两个女人主动对马静静搭讪。
其中一个女人从巴掌大的亮片包包里掏出一个密封小袋,从里面拿出了感冒药大小的颗粒扔进了酒里。
晃了两下后,颗粒迅速化开在酒里,无影无踪。
绝不是只有喻幼知一个人看到了,却只有她震惊地睁大了眼,其余人瞥了眼又接着继续自己的狂欢。
就算当了警察又怎么样,还是从前的那个小少爷,让人不爽,一点没变。
——“帮我们送一杯酒给那边那个大帅哥呗,他要是喝了的话我再买你两瓶酒。”
喻幼知蹙眉,准备上前阻止,却在看清男人模样后狠狠僵住。
今时今日这个情况下,不管被递酒的是男是女,不管她认不认识,她既然知道这酒里被下了东西,就没法当做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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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太吵,喻幼知听不见她们的对话。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贺明涔不打招呼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喻幼知很配合,但始终低头,垂着眼睫。
眉眼还是那清隽疏朗的样子,像是淡淡一笔细墨勾勒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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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爹已死妈已亡的,在他们贺家寄人篱下,哪来的监护人。
对男人来说刚刚好踩地的椅子高度,喻幼知的脚却碰不到地面,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腿紧绷着往里缩。
贺明涔歪头,轻笑一声,状似随意地问:“你有监护人吗?”
他的冲锋衣是黑的,暗得像是隐在了夜色中,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一张脸,却又偏偏在这声色犬马的灯光下,肆意地眯着眼,盯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看得入神又专注。
男人背靠吧台坐着,调节凳的长度已经拉高到极限,马丁靴底依旧轻松踩在了被dj音乐震响的地板上,另只腿屈着搭在踏脚杆上,指缝间夹烟,胳膊撑后搭大理石台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看人热舞。
喻幼知深吸口气,偏过头,当做没看见。
始作俑者逃了,酒吧气氛喧闹,喻幼知的周身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男人挑眉,抬眼望去,似有若无的笑意刹那间僵在嘴角,抽烟的动作一并滞停。
今晚不过是为了查案过来酒吧找个人,她为什么就得一次又一次地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不认识她的人也就算了,她不信贺明涔这么年轻就得了老年痴呆。
贺明涔眯眼,突然沉声问:“成年了没有?身份证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