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辰,无疑是一大难题,搞得太隆重,会被说成铺张浪费,搞得太节俭,又显得太寒酸,偏偏宁珏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让江屿恨的咬牙切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给老子办寿辰!
这不,今早刚一到,他着急忙慌的去安排寿宴事宜,人家太子殿下半倚在贵妃椅上只说两句话。
“可以。”
“照九临说的办。”
江屿无奈扶额:“殿下,九临人微言轻,许多人许多事不是臣能使唤的动的。”
宁珏屏退在旁给他递葡萄的小林子,悠然道:“你是孤钦点的谋士,谁会不认你的吩咐。”
哼,那可多了去了。
刚刚他去御膳房和掌勺确认宴席菜单,就被个厨子立了下马威,说什么“既然君子远庖厨,他个读书人自是不懂菜肴佳品。
江屿无奈叹息:得想个法子。
……
等他再去御膳房商量改菜品无果后,江屿一不做二不休,冲进东宫就开始哭诉。
江屿一撩袍子,在贵妃榻前跪下,道:“殿下,臣有罪!”
“哦,九临何罪之有啊?”
“殿下信任臣,让臣操办国宴,这本是莫大的荣幸,但臣实在是愚笨,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宁珏掀开眼,淡淡地朝江屿望去,伸手扶着他的前臂,像是要拉人起来,却没用一点儿劲。
“怎么?可是遇到难题了?”
江屿道:“臣愚笨,我朝自古以来都是喜清淡,但各国来使自远方而来,一时习惯不了本朝的茗品佳肴,臣便想着让膳房准备些咸香菜品……但刚刚膳房的掌事提醒了臣,若是如此,便是慢待了陛下。”
【所以还是你自己来吧!】
“哦,竟有此事?”宁珏把江屿扶起,接着道,“父皇如此深明大义之人,怎会喜那口腹之欲,不过是添些菜品,莫要让来使觉得我大宁朝慢待了他们。”
“你去,把孤的原话传过去。”
江屿没有动弹。
两人相视片刻,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容拒绝。
终究是江屿软下声来,道:“殿下……”
宁珏盯着对方盛满委屈的双眼,听着耳边一闪而过的轻声细喃。
以及脑中挥之不去的——
【啧,真是懒到家了!】
……
目的达成,江屿跟在宁珏身后,满心欢喜的看太子殿下亲自为他找场子。
刚进了御膳房的大门,刚刚对他爱答不理的膳房掌事便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
笑得一脸狗腿样儿。
“哟,什么风把太子殿下您给吹来了!哎呦,你可别进去,里边油烟满窜,可别误了您的眼。还请殿下移步,到这边细说。祥子,看茶!”
说着,便差人搬了把软椅,安置在了东边的一个凉亭处。
江屿刻意忽略了膳房掌事暗自投过来的幽怨视线,施施然跟着太子踏入凉亭,在他身旁站定。
宁珏坐下后也不饮茶,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如此行径,真真是让膳房掌事冷汗直下。
“不知……太子殿下突然到访,是有何吩咐啊?”掌事嘴角硬是扯出一抹笑,看起来僵硬得很,还不如哭丧着脸。
宁珏把人晾够了,也不抬眼,道:“刚刚孤让江大人过来吩咐加些菜品,但……掌事好像认为孤这安排,实为不妥啊!”
“唰”的一下,掌事脑门上的汗直冒,他就知道,这位过来准没好事!
得赶紧挽回着点儿!
但显然有人并不想让他好过,喉咙里的字还没卡出来,一旁满脸委屈的江屿先行一步出了声。
“殿下……臣不都说了,此时是臣思虑不周。”
宁珏就知道这人心里闷着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等他出声,边上的膳房掌事就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软了腿。
“殿下!殿下!此事……是老奴迂腐了,殿下深谋远虑,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啧,真是不禁吓。
宁珏嗤笑出声:“你何罪之有,此事不过是孤考虑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