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心中感动,却又不免后怕,只道。
“小师妹,你若是因我掉下了山崖,让我如何对得起师父师娘?”
岳灵珊不以为意的笑道。
“瞧你急成这副样子!我可不是好端端的吗?可惜我不中用,快到崖边时,却把饭篮和酒葫芦都给摔掉了,害你喝不成酒了。”
令狐冲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少吃个一顿半顿也饿不死,只是小师妹可千万别有事。”
岳灵珊大为感动,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心中只觉柔情无限,低低叫了声。
“……令狐师哥。”
令狐冲浑身一颤,很想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却又不敢。
这些年来,二人一起长大,虽是情深甚笃,令狐冲却也越发不敢直面对岳灵珊的心意。
两人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一动也不动。
大雪继续飘下,渐渐的,将两人堆成了两个雪人。
过了良久,岳灵珊才小声的打了个喷嚏,将身上的浮雪抖落下去。
令狐冲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她进了山洞避雪。
这山洞之中,前些日子他特意备了一些木材,如今点了一堆篝火,总算是好些。
篝火跳动间,令狐冲不敢再看岳灵珊,只道。
“小师妹,今天下了雪,天黑得早,你自己一个人可不能再走山路了。师父知道你上来吗?最好她能派个人来接你下去。”
岳灵珊回答道,“爹爹今早突然收到嵩山派左盟主来信,说有要紧事商议,已经和我娘亲赶下山去了。”
令狐冲闻言,微微皱眉。“那可还有人知道你上崖吗?”
岳灵珊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了,师兄们都跟着爹爹去嵩山,没人知道我上崖来找你……对了,林平之那小子见我上来的,但我吩咐了他,不许多嘴,否则明儿我就要揍他。”
令狐冲对林平之印象不错,玩笑道,“灵珊师姐好大的威风,林师弟却是怕了你吧?”
岳灵珊笑道,“这是自然,好容易有一个人叫我师姐,不摆摆架子,岂不白费了这身份?不像你,个个都叫你大师兄,那就没什么稀罕的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岳灵珊毕竟是年纪小,渐渐就打起了瞌睡。
令狐冲见她说话越来越迷糊,终是合眼睡去,便笑着解下身上的外套,为她盖在身上。
之前外面还夜幕沉沉,此刻夜深了,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华衬着雪光映了进来。
朦朦胧胧的照着岳灵珊的小脸儿,令狐冲心中感慨。
“小师妹待我情深意重,我令狐冲这辈子便是为了她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他望着岳灵珊的秀发,正发着呆,忽然听着她轻轻叫了一声。
“小林子,你好大的胆子!过来,看我不揍你!”
令狐冲一怔,见她双目还闭着,知道她刚才是说梦话,觉得好笑之余又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自己这小师妹梦中念着的却是那新入门的林师弟。
…………………………
林平之牢记着和陈玄的约定,和岳灵珊的关系越发好了。
陈玄本来隔三差五的还去看看那小子,但天天被喂狗粮也没意思。
再者,岳灵珊也算是他的心头好,他可见不得二人每天眉来眼去的。
正好宁中则和岳不群下了山,他在华山派没别的事可做,便回去陪着曲非烟了。
华山半山,偏僻的弟子厢房里,有一个人,一个姑娘。
一个半掩薄纱的姑娘,凝脂玉白,玲珑娇小。
她将一条腿直伸到一个年轻男子的鼻端前,眼神中既有几分怯意,又像骄傲得一只蹲在巷子口矮墙上叫椿的猫。
那男子的呼吸渐沉,正要做些什么,却不想那姑娘突然开口道。
“你别呵气啊,痒着我了。”
“……你再说一句?”
陈玄顺手拍了她的脚背一下,惹得曲非烟轻哼一声。
她说是娇气,但眼角眉梢却难免多了几分韵味。
陈玄说得不错,这姑娘家的确是养出来的,感情也是做出来的。
前些日子,曲非烟看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现在已经和他玩得很自在了。
她突然开口破坏了气氛,陈玄一时也无心玩闹,干脆就要动真格的。
不想曲非烟却推了他一把,柳眉微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