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参展作品时,她犹豫了,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幅画留下来。
她害怕,害怕有人发现她心底最深刻的秘密。
但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又后悔了。
她想要把这幅画展示出来。
她想展示她最真实的心意,和真正爱的人。
反正,哪怕是展示出来,也不会有人看出她真正的用意,更不会有人怀疑她对沈烨的忠诚。
温昭眷恋的目光从画上挪开,夕阳落在她背后,恰到好处的热度温柔了她的神情。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借着沈烨的名字,隐秘而热烈地爱他。
和画廊负责任联系了更换参展作品的事宜,温昭便动身回家。
她住在桦城南边的别墅区,房子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和沈烨家的现代化设施不同,已经算得上是十年前的老房子,进门要用钥匙。
直到回到家门口,温昭才恍然意识到她出门时太匆忙,忘记把包带在身上,连着钥匙一起落在了沈烨家。
温昭按了按眉心。
孟颐然晚上还有其他约会,送她回来就走了。不过好在她这里不算偏僻,叫车虽然没有市中心那么方便,但也说不上有多困难。
温昭等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打到了车,车上没开冷气,后排的车窗降下来了一半,随着轿车开动起来,两侧的风景飞速地倒退,带着热意的风穿过她的长发,搅动着发丝在风中翩跹。
风呼呼地吹在身上,连带着发尾不时戳一下她的侧脸,
不知道是不是输液的效果,温昭竟一点也不觉得冷,她枕着手臂靠在车窗边,反倒感觉轻松,像是心里有什么沉重的枷锁无声的消弭。
她微阖着眼眸,不知过了多久,身畔的风停了。
温昭睁开眼,下车前不忘和司机打声招呼:“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拿个东西,一会就回来。”
得到司机的回应,她才转身开门,躬身下车。
温昭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七点,这个时间沈烨应该在温韵身边打得火热,不可能在家。
她按下密码解锁,别墅里静悄悄的,除了墙壁上的挂钟走动的声音,没有半点人声。
空荡的房间陷落在将落未落的暮色里,残阳如血,瑰丽的色泽越过巨大的落地窗映入房中,更衬得整片空间孤寂而冷清。
温昭换了鞋,先在客厅里逛了一圈。
她有点不记得自己昨夜把包放在了什么地方,没在沙发上找到东西,便重新绕回主卧。
床上是她临走时的样子,被子床单凌乱得毫无章法,窗帘半掩着暮色,被霞光映得绯红。
温昭扫了一眼,房间色调是低调的冷灰色,陈设简洁,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叹了口气,还是上前将床铺理好,这才转身向外走。
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她的包又能在哪?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她在地下车库里被拦腰抱起的画面,温昭微微一怔,猛然间回想起她下意识将包放在副驾驶的动作。
如果沈烨今天开了这辆车去见温韵,那岂不是……
她正怔愣在原地,大门蓦地“滴滴”两声,有人在外面解了锁。
温昭若有所感地抬眸望去,和沈烨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沈烨今天难得没有穿正装,一身黑衣,气质桀骜肃冷,身材颀长,逆着门前的夕阳,飞扬的发丝上都闪烁着粉金色。
他手中提着与他一身气质打扮格格不入的女士包,进门见到她,神色倒是看不出多少异常,似乎并没有很意外。
沈烨只是懒倦撩起眼皮睨她一眼,便抬手随意一抛,温昭找了半天的手提包便不偏不倚地落向她怀里。
温昭下意识抬手去接。她并不擅长接东西,高中时看到男生们互相远远地接矿泉水瓶,总是感觉新奇又羡慕。
但手提包却轻盈又精准地落到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