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屹看着床榻上呼吸微弱的女子,已经让他慌了阵脚,下令让人将临安城的大夫全部抓来。
风冥立马上前制止道:“王爷,我们此刻在晋朝,临安不少人定是见过王妃的,这般大张旗鼓,其身份必定会引起怀疑,属下这就想办法去寻师父过来,你可千万要沉住气。”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日一定要将药老带过来!”
他摸着孟穗岁的脸,脑中不禁浮现以往她精灵古怪的样子,两人对抗,似乎都没有怎么占到对方便宜,本是想要先让她屈服,没成想此刻竟然是自己先软了心。
“你恼了,”李君屹低声轻语道:“先前的赌约你输了,本王命你不许死,白纸黑字,你休想毁约。”
他承认这个女人已经开始腐蚀他的心了,先前瞧着她会想到那个背叛他的女人,可如今脑子里全是只有她一人的音容笑貌,害怕她会离开,曾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最后反而却栽倒在她手里。
临安城不安生,而在通往湖州岔路口的那家客栈也已经乱成一窝粥。
马夫的叫喊声引来了被挡在外面的侍卫,当知道太子再三交代要好好照看的人已经骑马远去,侍卫们留下几人在客栈,其余人等前去寻她。
妙芙本是在厨房给她熬药,当听到王妃骑马离去的消息后也想跟着前往,小虎一把拉住她,“你就别跟着去添乱了,如今雨势过大,小大夫即便骑马也走不快,说不定已经被他们寻回来了……”
“回来?”妙芙用力甩开他的手,带着愤怒斥责道:“你知不知道王妃她身子羸弱,又下这么大的雨,燕朝太子一心想要瞒着孟家的事所以才编撰出来这个幌子,好不容易要隐瞒过去,你倒好,人看不住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她还救过你!”
小虎看她急得眼泪直掉,声音颤抖,并不在意对他吼,反而自己没了之前的傲慢,放低声调,有点像做错事极力不想认错的孩子语气道:“我怎么知道她会提前听说孟家的事,我从没有忘记她救过我,你不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虽然我是地痞,但也好歹有良心。”
妙芙抹着眼泪不想搭理他,转身去问掌柜的寻雨伞,小虎见她要出去,直接扛着她上楼将她锁在房间里。
“你干什么!放我出去!”
他倚坐靠在门口,“你是小大夫的侍女,她也不希望你出事,不要跟着去添乱,好好待在里面等她回来。”
雨越下越大,像是银河之水往下倒灌一般,屋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难以寻回。
外面顶着大雨外出寻人的侍卫找寻了几遍都不曾看到路上有人,只好将此消息送去此刻落脚在临安城中客栈的太子耳中。
霍修远愤然将桌前的茶推翻在前来禀报的侍卫跟前,大发雷霆道:“一群废物,给本太子沿路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寻到,否则,自己送上将项上人头!”
他说完起身准备出门,大将军将他挡在门口道:“殿下三思,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凭吊晋朝皇上,也是为了和他们新皇商议要事的,他们明日一早便会派人前来接您入宫,此时万不可因一个女人有失燕朝体面。”
霍修远一把抓起大将军的衣襟,一向温润的人,此刻眼中也带着豹子的凶狠,“本太子不用你来教做事,孟穗岁和燕朝同等重要!”
“太子殿下,即便你此刻杀了微臣,有一句微臣依旧要说,”大将军示意身后的侍卫在大门口守候,他朝着面前人说道:“据微臣所知,那女人并非是晋朝公主,她长在临安,是个寻常人家之女,此身份本就容易惹来揣测,更何况她现在消失不见,您觉得祈王和郑王会就此任她而去吗?您要大动干戈寻她,且不论对燕朝如何,对她可是连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霍修远缓慢松开他拽住的衣襟,看着门外的倾盆大雨,一拳捶打在柱子上,难掩心中焦躁,可又充满了担忧,“穗岁,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殿下先照原计划行事,微臣会派人暗中寻访孟姑娘,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等您和晋朝新皇谈论要事后再亲自寻也来得及。”
晋朝皇上驾崩将孟家的灭门案压制住,一场大火将所有的尸体都烧成烟灰,朝廷对外宣称是仇家引起的报复,究竟背后事实如何,霍修远不会放过,他势必要为孟穗岁讨还一个公道。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天灰蒙蒙亮时扶正了倒灌的天斗,不然临安城恐是要深陷洪水泥潭中了。
“人都是向死而生,既然王爷要提前给她画上结局,那便顺天意岂不更好,怎又难捱烦忧之心。”从门口进来一个腰间挂着一个酒壶的白发老翁,他摇头叹息踏入房中。
李君屹彻夜未眠,一直想尽办法让浑身炙热的女子退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