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泪让苏遇哲不知所措。他眉头紧锁,心里也堵得慌。
“安禾,不是这样的…”
然而最终,苏遇哲却只憋出了这么一句作用甚浅的话来。
安禾闭闭眼,告诉自己哭鼻子很丢脸,一定要冷静点。
苏遇哲的拳头攥了又松开,无力感兜头盖脸席卷而来。让一个女孩子蒙受如此“无妄之灾”,自认为能够悄无声息地摆平,到头来还是把她给惹哭了。
“安禾。”
“是我没做好。”
说这话时,苏遇哲眉眼间挂满了无奈和懊悔。他很少安慰人,特别是哭鼻子的女生,除了道歉,他不知道应该跟安禾说什么。
安禾背过身去随意抹了抹眼泪,确认没有太失态后才转回来,道:“不,澄清是对的,我们没有在一起,也根本就不合适。”
听到“不合适”三个字,苏遇哲眼神莫名黯了黯。
空气静默几秒,安禾又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苏遇哲立在原地没动,嘴唇动了又动,却如鲠在喉。
安禾又梗着脖子重复了一遍:“我要睡觉了!”
这回,苏遇哲没再拦她,主动侧开一条过道。
安禾低下头,急急走远。
星辰满天,每一颗都耀眼,却把夜幕衬托得更黑。
—
接下来的几天,dark全员进入冲刺备战状态,集中精力为釜山的年度总决赛做最后的准备。
松哥和琴姐搬回基地住,以张淮为首的一队队员个个莽足了劲,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全都待在自己的工位上。
安禾也被这种近乎疯狂的备战状态影响,默默努力着,不断恶补相关专业术语,还学苏遇哲到处翻看比赛录像。
只不过两人的侧重点有所不同,苏遇哲关注其他战队的配合和战术,安禾则关注队内交流语音和现场解说。
短短几天时间,安禾记了密密麻麻大半本笔记,还贴了好多便利贴,重点部分还用荧光笔标注了出来,比备战高考那会儿还努力。
因为忙,安禾倒没空去整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仿佛在渴求的荣誉面前,其他事情都变成了理应为之让路的小事。
就比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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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往釜山的前一晚,江立松召集大家开动员大会。
开会地点定在三楼江立松的房间。晚上十点出头,大家都是洗完澡过去的,整个屋子弥漫着各种沐浴露的清香。
安禾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她推门进去才发现大家已经自发围成圈坐下,只剩下苏遇哲右手边还有一个空位,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
“小姐姐!坐这儿!”大宝喜笑颜开,指着那唯一的空位朝她招手。
碍于众人的注视,安禾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的时候她已经刻意小心,但由于位置太小,胳膊肘还是免不了与身边人有些擦碰。
苏遇哲目光灼灼,一路追踪,看得安禾不自觉脸烧。
待安禾坐定,江立松才开口,道:“行,人都到齐了,我说两句。”
大家默契地放下手机,做出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江立松扫视一圈,声线沉沉:“又是一次年度总决赛,虽然dark年年代表中国出去比赛,但我知道大赛当前,你们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紧张。”
“外界的期待很多时候是动力,但同样也很容易变成压力。大家把我们架到这个位置上,天天吹嘘说dark牛逼dark无敌,一定能抱个冠军回来,其实咱们也是普通人,也会紧张,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这些年也算经历过风雨,很多事情我不说你们心里也有数。成绩出得来会说我们牛逼,成绩出不来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
江立松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不会说什么放松心态看淡输赢之类的屁话,我的要求就是要你们拿冠军,一起站在领奖台上淋金雨。”
“这不只是你们个人的荣誉和dark的荣誉,更是祖国的荣誉。”
“我希望你们全力以赴,任何情况下都秉持必胜的决心,无论处于优势还是劣势,都要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
江立松缓缓地环视众人,目光坚定:“都听明白没?”
“明白。”“明白。”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目光炯炯,异口同声。
一旁,始终没吭声的安禾默默听完江立松的这番话,感觉体内的血液瞬间都沸腾起来。
为祖国的荣誉战斗到最后一刻。
没有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