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走过来的燕山打断：“聊什么呢？”

他嘴角一抿，咽下还未说完的话，恢复往日的淡漠：“没什么。”

看着自己来了就不说话的外孙，燕山只是笑笑，转头看着桑枝热情道：“小枝啊，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到燕爷爷家里来玩呀。

我家有可爱的小猫猫小狗狗哦。”还有单身的小哥哥哦~

“嗯嗯，燕爷爷拜拜！路上小心哦~”

等两人走后，桑枝才在心里问小六：“刚刚燕钦说什么来着？我刚刚盯着他发呆，想着明天早上吃什么去了…”

【不知道没注意，我想明天中午吃什么去了……】

桑枝：“……”真无语。

小六怎么可以这么不称职！

她沉思了三秒：“对了，我明天吃麻辣十三香小龙虾和干锅兔吧？”

【我觉得可以诶！那我明天就吃麻辣小龙虾味的光子能量~】

一人一统快乐地聊着明天吃什么，早已经把某人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在说什么？

——算了，管他呢，应该大概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燕山坐在车上叹了口老气，颇为感叹道：“唉，真的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在我快要入土的时候，还能再次遇到这些老朋友。”

开车的燕钦没有说话，只是车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唉，我都七八十岁的人了，也活够岁数了，就是心里一直有个心愿……”老人的背早就因为年岁的沉重而微微躬起，他有些唏嘘地说着。

男人眉头一皱：“外公…您还可以活很久。”

燕山也不管他，自顾自说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抱个曾孙子曾孙女啥的。”

稳稳握住方向盘的手颤了一下。

老人斜眼悄咪咪看了旁边的外孙一眼：“你今天晚上在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见到外孙开口似要否认，老人连忙堵住他：“我都看见你在笑了！”

哼！老头子我眼睛可还没瞎！

“……一个朋友。”

“女朋友？”说到这个，燕山可就不困了。

“外公，我目前单身。”

“唉唉我说错了，是女性朋友？”

“嗯。”

“谁啊？小枝？”

“……嗯。”

燕山：“！！！”

他就说！

“你放心，我不会乱想的，毕竟你们俩单纯只是普通朋友嘛。老头子我都懂，普—通—朋—友—。”最后四个字，燕山拖的有些长。

“……”

燕山笑了笑，其实他早就感觉自家的外孙这次回国之后哪里变了，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就是…变得更像人了。

身上有了人的鲜活气儿。

他知道自家外孙并不喜欢玩手机，这个让绝大多数年轻人都离不开手的智能机器对燕钦来说，只是对外交流的工具。

然而事实上，燕钦很少对外交流。

他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慢慢沉下去，没有人知道他会想些什么，没有人。

他的教练，他的父亲，甚至是燕山自己，他们都不知道。

燕山很少看见燕钦玩手机。

但在这段时间里，燕钦经常会拿着手机，或许只是偶尔的眼眸微弯或者嘴角一勾，燕山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看到，但是身上的鲜活气儿和面色的柔和是显而易见的。

联想到他把桑枝带回家来，很难不让燕山多想。

和那丫头待在一起，确实会让人心情变好，也更开朗些。

燕钦不说话了。

燕山也不再追问，只是坐正了些，随口说了句：“要是喜欢人家要抓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