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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幸第一次清醒地认知到吉良吉影和她在身高和体型上的差距。
她像是刚好嵌进吉良吉影的怀抱中一样,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张开五指牢牢扣住她的头埋到他胸前。
那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和她一般大小的吉良吉影已经不需要被她带着去往各处了。
吉良吉影从来不用带任何香味的香皂、洗衣液或洗发水,安幸呼吸到他身上自带的如同雪后松木般的凛冽气息。
他们顺着崩塌的摩天轮向下坠落,安幸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放慢了一样,连扬起的每一片火花都清晰可见,头脑莫名的清醒。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她低声喊出了替身:“斯卡布罗集市!”
穿着古旧袍子、背着一堆包裹和饰品的高大生物应声而出,伸手触碰了他们所在的太空舱。
“【能力1】可以通过触摸改变被触摸物体五秒内的未来,”安幸闭上眼,“让我们所乘坐的太空舱平安降落。”
如果许愿整个摩天轮平安无事不符合现实、超过了斯卡布罗的能力极限,她只能优先保证自己最想保护的人的安全。
安幸也抱住吉良吉影的腰,希望自己的幸运可以分一些给他。
他们所在的太空舱既没有被炸弹的火焰波及,又刚好卡在了摩天轮旁边的大树粗壮的几条枝干中。
剧烈的颠倒和摇晃终于结束,吉良吉影缓缓睁开眼,发现他们正卡在树上,太空舱多处被压扁,玻璃碎了一地,但没有一处伤到安幸和她。
是幸运女神眷顾了他们吗?
“你没事吗?”吉良吉影把安幸扶正坐起来,用眼睛检查她身上每一个角落,“受伤了吗?被吓到了吗?”
安幸摇摇头。在心中疯狂表扬斯卡布罗集市和支仓未起隆给的幸运信息素。“我们现在等待救援就好。”
吉良吉影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经过刚才的剧烈颠簸,安幸平时盘在头顶的头发已经散下来了。
他突然伸手摩挲起其中的一缕,柔软的粉色头发在他指尖缠绕着。
“我还以为又要像以前那样,”吉良吉影的眼中失去了高光,“像我们3岁时那次。”
今天的事勾起了吉良吉影埋藏在心底的痛苦回忆。
“那次,你的头发莫名从黑色变成了粉色,医生说是所有的营养都被消耗光了,”吉良吉影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也是一动也不能动地被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安幸知道吉良吉影说的是1969年杜王町的超级大雪事件,当时他们两个人都遇到雪难,九死一生活了下来。
两个三岁的幼童在狭小的缝隙中被雪埋了一天一夜,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但这样惊险的经历在安幸的大脑中却像是被蒙了一层灰,每次想仔细回忆时都变得模糊不清。
吉良吉影不喜提起或回忆这个故事,安幸也不是什么纠结一定要找出答案的人。
“别怕,阿吉。这一次不也是我们两个人吗?”安幸轻轻歪头就靠在了吉良吉影抚摸她头发的手上,“越是糟糕的处境,就越是冷静以对,机会总是出现在最危急的时刻。你刚刚不就是快速地抱住我调整好坠落的位置吗?我们也幸运地落在树枝上,没有直接砸在地面。”
从掌心传来少女脸颊柔软细腻的感觉,是和雪灾那次冰寒完全不同的温热,昭示着她的生命力。
吉良吉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和莫名的疲惫感,倾身与安幸额头相抵。
“是的,没有无法渡过的难关。”
爱情恶魔也好,恶魔猎人也好,骗取少女灵魂的外星生物也好,奇怪的安幸死亡的梦境也好,这些阻拦与安幸一起生活下去的难关,哪怕是绝境,他也都会一一解决掉的。
没有人能妨碍他,他吉良吉影会消灭一切破坏他规划好的平静生活的威胁。
吉良吉影的眼睛闪过锋利的寒芒,又在看到安幸闭着眼的模样的时候转化为温柔和隐忍。
“阿吉。”安幸轻轻说。
“怎么了?”吉良吉影还沉侵在自己的情绪中。
“你薅得我头发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