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温室中，露易丝一脚踩在装有沙土的袋子上，让她差些摔倒。

“啊？”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个冷面毒舌的斯内普居然会道歉。

“我是说抱歉!”斯内普大声重复到，“需要我施个声音洪亮咒吗？”

“你真的是西弗勒斯？”露易丝盯着少年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她甚至怀疑有人用了复方汤剂来整她。

女孩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直直往少年凑，让斯内普十分不自在，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并不凌乱的领子，试图隔开露易丝灼热的视线。

“看来你可笑的眼镜需要换一副新的了。”斯内普冷冷地应到。

“这么毒舌，看来是本尊没错。”露易丝将水壶放下，又露出了往常的笑容，“缬草根粉末在我宿舍，我去拿给你。”

露易丝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取了粉末后与斯内普在无人的温室碰头，看少年收下后，露易丝将两只手背在身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松，单脚踮着地板小声问道。

“我听说……你是斯莱特林的一个秘密社团的成员？”

“嗯。”

“那是研究黑魔法的地方吗？”

“……是。”

“西弗勒斯，你在学习黑魔法吗？”

女孩的银灰色瞳孔注视着他，这一刻，斯内普仿佛看到了那日同样如此质问自己的绿眼睛少女。

“是的。”斯内普的声音干燥，带着些许沙哑，就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那……你会和那些黑巫师一样，对付不是纯血的巫师吗？”露易丝吞了口唾沫，“比如……我。”

“不，我不会，我怎么可能……”斯内普下意识地反驳，他想起那头红发，绿眼睛少女也是这样质问他，只是现在眼前的是对银色的瞳孔。

他想起红发少女失望的神色，决绝的背影，心里发慌，快要维持不住冰冷的表情。

他怎么可能伤害她呢？那绿色的眼睛是他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我只是……”斯内普快要分辨不出在与谁对话，“想变强，想拥有力量。”

露易丝抬着头，脱口问道：“西弗勒斯，你在和谁说话？”

一句话如冬天的冰水当头浇下，斯内普清醒过来。

“没有。”他又恢复了平时凌厉的眼神，“没和谁说。”

“哦……”露易丝背在身后的双手随着转动的脚步旋转，“我相信你。”

“什么？”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别人。”

“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相信。”

露易丝黑色的袍子飘起，与裙子画成一个圈，棕色的头发被阳光染成金色，她的笑容温暖得驱走了斯内普心中的寒冷。

“我们是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