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岚有些懊恼自己的视力怎么会这么好,竟然还能在陈涵煦低下头之后,看清他脸上的红晕。
虽然她面对着君墨羽的属下那么横,但也是因为那人着实气人了点,此时面对着一个没打过交道的人,着实有些抹不开脸。
将薄纱重新围好,裴云岚轻咳一声,“陈御医怎么会来此处?”
陈涵煦偷看了裴云岚一眼,见她已经整理好自己,心里松了口气,身体也没那么僵硬了,回道,“下官是趁着几位大人休息想来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
“草药?”裴云岚反问一句,觉得这个借口不怎么高明,“父皇不是已经派人调集了沧州附近的药材吗?为何陈御医还要自己出来采集药材,这树林里可不安全。”
陈涵煦像是早知道有人会问,淡淡一笑,“臣知道皇上下令调集药材之事,但沧州方圆十里,上万百姓,药材总有用尽之日,能找到一些便是一些。”
裴云岚眨眨眼,见陈涵煦的神态不像是作伪,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是本宫目光短浅,没想到陈御医竟然是未雨绸缪。”
“公主谬赞了。”陈涵煦扯了扯嘴角,随后站直了身子,轻声道,“微臣斗胆,公主到底是未出阁女子,平日里还需要注意些,虽然公主身份高贵,那些下人不敢在公主面前碎嘴,但到底有损公主名誉。”
裴云岚眯起眼,“大胆,你不怕本宫治你的死罪?”
“微臣知罪。”陈涵煦一拱手,随即看着裴云岚平静道,“但此去沧州,公主便是百姓心中的希望,疫病纵横,公主亲自前去的举动在百姓眼里便是皇室还未抛弃他们,若是在此时传出什么不好的蜚语,微臣怕沧州百姓会更加绝望,场面会控制不住。”
“陈大人果真是忧国忧民,让本宫好生佩服,但别忘了,本宫此次是微服出巡,若非必要不会暴露身份。”裴云岚眯起眼,“不过仔细想想,依照陈大人的意思,是在暗指本宫放荡不堪,在这危急之时私会情人?”
陈涵煦没想到自己好心的提醒会被误会,连忙跪下请罪,“公主息怒,微臣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裴云岚走上前,勾起陈涵煦的下巴,笑,“那陈御医是说本宫误会你了?”
陈涵煦一愣,因为裴云岚大胆的动作还有些的茫然。
裴云岚看着这个陈涵煦青涩的样子,顿时脑海里冒出个念头,眼神瞬间诡异了起来,问,“陈御医到现在都还没娶妻是吗?”
陈涵煦不明白为何话题会转变得那么快,却也老实道,“臣尚未娶妻。”
“家中也没有妾室?”裴云岚追问。
陈涵煦脸一红,觉得自己好歹是一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捏住下巴,追问家中之事,着实有些丢人,但他却不能反抗,“没有。”
裴云岚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依照陈御医的性子应当不会留恋在烟花之地,竟然连一个侍奉的女子都没有吗?”
陈涵煦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干巴巴地询问道,“公主为何追问这些事?”
因为我没想到竟然在这通房遍地的古代竟然遇到了一位三十岁还没破身的魔法师啊!!
裴云岚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瞬间与陈涵煦的皮肤摩擦了起来,指心的触感让她起了坏心思,笑,“因为本宫还缺一位驸马啊!”
陈涵煦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盯着裴云岚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公主可是在开玩笑?”
“本宫为何要开玩笑?”裴云岚觉得陈涵煦在这方面真是单纯得不可思议,明明已经三十几岁,却一副不经人事的样子,莫不是为月贵妃守身?
脑子里转过些许念头,但她面上却没显露出来,继续道,“本宫虽然还有几个月便及笄,但性子跳脱,想要找个成熟稳重的驸马,今晚一看,陈御医不仅心地善良,还直言快语,不畏强权,真是让本宫满意得不得了呢。”
陈涵煦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顾不得裴云岚放在他脸上的手指,低下头来,一副请罪的模样,“微臣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还请公主恕罪。”
“心仪的女子?是何方神圣?难道本宫还比不上那个女人吗?”像是生了气,裴云岚松开了手,转过身背对着陈涵煦,但却是微微抬起头,视线落在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