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点头，“多谢丞相指点。”

丞相笑笑，目送着大臣离开，转头看了看巍峨的宫殿，这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这万里江山，落在谁手，还不一定呢。

……

裴云岚本以为盛怒之下的唐慕华，一定会将怒气发在自己身上。

毕竟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十分明显，但出乎意料的，一晚上，裴云岚都睡得十分安稳。

等到第二天早上，她被丫鬟叫醒时，甚至看到了丫鬟眼中毫不掩饰的后悔。

就好像昨晚半夜她们准备暗中掐死她，但是因为有顾虑没有动手。

坐起身，今天是裴云麟下葬的日子。

裴云岚头上戴了白花，却被两个丫鬟按在铜镜前，好一番涂涂抹抹，待到她们收手之时，铜镜里只剩下一个面容普通的女子。

不是易容，只靠着脂粉，当真是两双巧手，就连裴云岚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不过没把她化成丑八怪还真是谢谢她们了。

裴云岚冷笑两声，“可以走了吧。”

一个丫鬟拦住裴云岚，“为了少点麻烦，夫人得罪了。”

话落，还不等裴云岚反应，丫鬟直接点了裴云岚的哑穴。

裴云岚张张嘴，喉咙里果然说不出半点话来。

还不等她露出愤怒的神情，丫鬟已经退了一步，恭敬道，“夫人请。”

抬棺材的人已经候在外面，时辰已到，裴云岚除了跟上去，还能做些什么？

穿过狭小的巷子，外面的街道已经隐隐有几分往日的热闹，看清走来的队伍时，纷纷避让，不少人露出晦气的表情。

应该是已经提前打个招呼，城门的士兵并未阻拦，走出城门。

白色纸钱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被人踩过，呜咽的哭声，落在耳边，虚伪得更像是嘲笑。

给裴云麟定下的墓地在一座山头，没什么人会来，但却能眺望京都，这个他用命来守的地方。

黄土掩埋棺材，埋葬一生的荣辱。

裴云岚跪在石碑前，将醉香楼送来的五福糕放在地上，烈酒浸润土地。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夫人，该走了。”丫鬟提醒道。

裴云岚站起身，两个丫鬟如来时般，一左一右，半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

山头略远，等到裴云岚看见城门时，已经快到午时。

但进城的百姓却不少，还排着长队。

其中最为显眼的估计就是末尾那辆马车，锦缎丝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让排在他们前面的人赶忙站远了些，生怕蹭到一点边角，就是把他们卖了都赔不起。

而且，一看守在马车周围的人，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就不是什么善茬。

“主人，城门戒严，要等些时辰。”

车夫是个和蔼的老头，笑眯眯地，倒没想象中的那么凶。

站在前面的人没听见，里面的应答，但只看到车窗帘被掀起，只可惜并没有看清里面之人。

可路过的裴云岚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夫人？”两个丫鬟狐疑地扶住裴云岚。

裴云岚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丫鬟半信半疑，不过刚松手，却被裴云岚猛地推开，刚站稳，就见裴云岚冲等候进城的队伍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