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人心苦,醉卧沙场难得还,田间稻香飘万里,家中小儿头戴冠……”
“远出的郎君啊,为何还不归家?”
为什么不归家?
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提及那噩梦的过往。
裴云岚单手撑着下巴,听戏子唱一出妻子思夫,心里却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
正在走神间,冷不防楼下一敲锣,手一抖,杯中热茶顿时洒在了腿上。
“夫人!”明欣赶忙拿手帕给裴云岚擦腿。
“夫人,有没有伤到?”明静赶忙问。
裴云岚低头看着湿透的大腿,揉了揉眉头,“别擦了,我们回去吧。”
“夫人,不看戏了?”明静问。
“不了。”裴云岚站起身,“走吧。”
明欣明静确定今天夫人的举止有些怪异,可左思右想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戏班子吵吵闹闹,客人叫好,打赏的声音都落在了身后。
车轱辘开始转动,马车摇摇晃晃,裴云岚却依旧迟疑犹豫。
若是,若是师父追问,为何要给出药方,她该如何作答?!
“吁——!”
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马车一个急停,裴云岚赶忙扶住车厢。
“出什么事情了?”裴云岚撩起车帘。
明欣皱眉,“前面堵住了,夫人,奴婢这就去看看。”
话音刚落,夜九夜十六顿时出现在马车边。
“你陪着夫人,我们去看看。”
明欣点头,裴云岚看着夜九夜十六的背影,微微收紧了拳头。
“夜部的人,一直在暗处?”
明静有些难为情,“夫人,奴婢两人的内力比不上夜九和夜十六,所以察觉不到两人是否跟在夫人身边。”
裴云岚,“知道了,夜九回来了。”
明静转头,就见夜九匆忙挤开人群,手上还带了些血。
“夫人,是受伤的信使,夜十六已经跟着守城卫将信使送回城主府。”
“信使?哪里的信使?”裴云岚抓住重点。
夜九,“……与苏州毗邻的温州。”
裴云岚眼皮子颤了颤,“是唐军?”
夜九,“属下不知,信使受伤严重,需要救治。”
裴云岚,“……回去吧。”
夜九消失。
明欣掩藏掉脸上的担忧,“夫人,坐稳了。”
“哎哟,那人是怎么回事?看穿着是当兵的呀!”
“这是又出什么事情了?不是说苏州刚被唐军攻占了吗?”
“难道唐军已经打过来了?!皇子殿下呢?为什么皇子殿下一点作为都没有?!”
“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收拾东西早点走了?”
“是啊,现在梁州怕是已经不安全了,唐军怕是随时都会打过来。”
“哎,你听到那当兵的说什么了么?我怎么听见是鬼?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怕不是做梦了吧。”
裴云岚放下车帘,“走吧。”
明静冲围观的百姓叫喊。
“麻烦各位让让。”
马儿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跺跺蹄子,嘶鸣一声。
百姓纷纷让道,马车经过众人,裴云岚依旧能听见他们的议论与不安。
……
“报——!!皇上,温州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