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及笄礼却以主人公被打入大牢，贬为庶民的滑稽结局告终。

在场的百姓甚至连议论都不敢，垂着头，飞速地往家里赶。

刘氏站在路边，冷漠地看着从她身边绕过，如避蛇蝎的妇人，直到云王妃走了过来。

“夫人记性真好，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云王妃道。

刘氏抚了抚鬓发，一直木讷的脸上露出笑容来，顿时显得精神许多。

“王妃说笑了，王妃是贵人多忘事儿，妾身比不得王妃繁忙，自然记住的往事就更多点。”

“是吗？可本妃觉得夫人的脑子就专门记着那些不该记住的事情了。”云王妃眉眼含笑，可惜，却冷若寒冰。

“是吗？妾身还以为这件事情被拆穿后，王妃高兴都还没来不及呢。”刘氏掩唇。

“毕竟五公主啊，不，裴云岚是皇后与别人私通生下来的孩子，您想想，这样的女子要为云世子开枝散叶，您心里就不堵么？”

“甚至王妃本该再过阵子就能抱乖孙子，享天伦之乐了，可因为裴云岚，你就是多去看一眼都不行，那可是云世子的长子啊，想想就叫人可怜。”

“现在……王妃不是不用顾忌皇家颜面，可以好好疼宠您未出世的孙子了吗。”

云王妃骤然一僵。

刘氏轻笑着离开。

……

翻滚的乌云微微平静，猜想中的暴雨并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纷纷白雪。

干净的雪花纷纷扬扬，似乎要掩埋世间所有的肮脏。

裴云岚伸出手，接住那万千雪花中，唯一一片穿过窗户，落进天牢的冰凉。

掌心只是觉得冷了一瞬间，便再也没了知觉。

空荡的地牢里，潮湿的干草铺在地上，旁边用砖头砌成的床上，放着两层单薄的被子。

挂在墙壁上的油灯，胡乱地跳动着，投射出的影子，千奇百怪，张牙舞爪。

大理寺的牢房里并没有太多罪犯，或者，安排牢房的人还念着她曾经是五公主，特意给她找了一间安静的。

前后左右都没有人，只有潮湿的空气，以及闪耀的灯火。

裴云岚轻叹了口气，都能听见回音。

站在窗口望得脖子有些痛了，她看了看对着窗户的地方，果断地顺着柱子靠坐了下来，这样只需要轻仰头就能看见外面的鹅毛大雪。

“哎哟，我的公主喂，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坐在地上？会染风寒的。”药老走进来一看，顿时着急道。

裴云岚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青衣青环，笑，“皇帝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来探望？”

药老顿时哼了一声，挥手就将锁链抚到了地上，“谁也管不到我禁地之人头上。”

说罢，他让青衣青环收拾地方，自己则将裴云岚扶了起来。

“公主缺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外面的狱卒，莫要客气，要是瘦了，主人会心疼的。”药老一心为自家小祖宗提高好感。

裴云岚，“师父怎么不来见我？”

“主人在御书房里，那些作妖的大臣不死心，主人自然要去镇场子！”药老笑眯眯地，“公主请放心，有主人在，谁都不敢动你。”

“师父早就知道我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对吧？”裴云岚问。

药老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