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华在谋士的惊呼声中，挑开了木盒。

预料之外的，什么暗器，毒药……半个影子都没有。

谋士松了口气，却发觉唐慕华难看的面色后，忍不住探出头去，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嘶——”

谋士抽了口气，跟在唐慕华身边这么久，他自然知道里面的人头是谁。

“难道梁州已经被……”

唐慕华拆开书信，里面龙飞凤舞的大字，力道几乎要穿透纸张。

“第一份大礼。”

唐慕华收紧手，书信被他捏成粉末。

谋士紧锁眉头，“太子，我们的兵马大部分都在梁州，如今常涟已死，军心怕是要乱了。”

唐慕华抿唇，“速去查看梁州的情况，你跟着本太子一起去拜访拜访沉丞相。”

谋士一愣，“太子，沉丞相不是君墨羽的人么？”

唐慕华冷笑一声，“沉香玉也是君墨羽的人，不一样背叛他了。”

“这人啊，不管是谁，都会变得。”

……

比起京都的倾盆大雨，梁州却下起了雪。

小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就化了给干净，却把地上和屋顶打湿了个彻底。

灌进脖子的风越加阴寒，梁州城里的百姓个个闭门不出，宁愿天天啃着咽不下去的冷馒头，也不愿出门买点新鲜的肉。

前夜兵马交接的乱战实在可怕，到现在，城中都还是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儿，让本就恐惧的百姓时刻绷紧了身子，盯着房门，像是随时会有士兵冲进来。

城主百姓们如惊弓之鸟，暂代的城主府里，冷凝的气氛几乎要化作实质。

人人都默默坐着手中的事情，即使是扫地的下人都闷声不敢说话，压抑，恐惧，血腥……成了府邸的主旋律。

在靠近地牢的小院里，这种气氛尤为突出。

身穿黑衣的俊俏男人，衣摆上上好的金丝，勾勒出怒放的金菊，栩栩如生。

只是在阴暗地牢里传出的凄厉叫声中，男人们面无表情的阴沉下，连带着这份虚伪的生机，都沾染上了死意。

药老双手拢在衣袖里，从接到那丫头失踪的消息后，地牢就成了君墨羽最常来的地方。

忽然间夜十一走进小院，低头在药老耳边嘀咕两句。

药老眼前一亮，“把人带去大堂里，给她治伤，主人会见她的。”

夜十一点头，对这个决定，他毫不意外，毕竟跟在夫人身边的人，就只剩下了她一个。

惨叫声忽然低了下去，呜呜咽咽中，能听出那是一个男人，药老估摸着时间，招人去端来了热水。

正好，君墨羽走出地牢，带着一身浓烈的血腥之气，好似从地狱中归来。

苍白的侧脸冷若寒冰，自从在去京都的路上被唐慕华的人拦下之后，君墨羽就成了这个样子。

药老看得揪心，不过幸好，现在有了消息。

“主人，护送夫人的人里，就只有沉香玉一个回来了，现在她在大堂，她身上伤势很重，强撑着一口气等着主人问话。”

君墨羽洗干净了手，默不作声地往大堂走去。

……

天色越来越黑，云王府里各处都点燃了灯火，丫鬟小厮们都期待着夜晚来临，忙碌一天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

可裴云岚却从未如此厌恶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