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本来高烧不退，一直昏迷，可驸马一到凤仪宫，五公主就拽住了驸马的手不放。驸马爷也是心疼公主，整整守了公主的一夜，不眠不休，才等到公主清醒。”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半夜里公主都快不行了，皇后气得杖毙了一个御医，可五公主挂念着驸马竟然争过了阎王爷，活生生熬了过去，最终两人团圆，真是感天动地。”

“五公主醒来后驸马爷也不曾离开半步，悉心照料着公主呢，两人可恩爱了。”

……

禁地里，夜九捏着嗓子，变换嗓音，将听来的闲言碎语完完整整地复述了出来，别看他一脸从容，驾驭各种宫女嬷嬷声不费吹灰之力，但此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旁边的夜十六恭敬地跪着，木着一张圆脸，是请罪时的严肃。

站在贵妃榻后的药老听着这些谣言顿时气得胡子满天飞，恨不得将夜九直接给毒哑了。

私底下谈论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些，还被主子给听见了！

简直是自寻死路。

过了一炷香，夜九总算是将听来的话语全都说了一遍，此时已经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但他却不敢有半点怨言。

夜九和夜十六挺直了脊背，等待着惩罚，然而，预料之外的，却只有一个问题。

“五公主拽着驸马爷的手不放？”

夜九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轻声道，“据那些宫人所说，确实是这样。”

君墨羽，“都下去吧。”

夜九和夜十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愣之后才飞快地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已经退下，药老见君墨羽撑着下巴，闭目养神，白皙脸色让眼底的青黑越加明显。

依照主人的功力不眠不休七天七夜也未必有什么问题，又为何会如此憔悴？

平淡面容下，听闻五公主无恙的消息后，未必就不是松了口气。

“主人，公主已经没事了，您还是去歇息会吧。”药老劝道。

“睡不着。”君墨羽轻颤了颤睫毛，“一闭上眼，就是那丫头的哭声。”

药老心里一窒。

“以后好好跟公主解释，公主肯定会明白主人的苦心的。”药老道。

“那丫头记仇得很，没见到裴云麒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一步吗？”君墨羽轻笑一声，像是自豪，可心里的苦闷只有自己最清楚。

药老想起自己忍不住偷偷去冷月宫见到的那张脸，打了个哆嗦，道，“公主出手果真是名不虚传。”

估摸着这次遭遇已经给二皇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喵呜？”墙头上，小黑突然叫了一声，跳了下来，跑到君墨羽脚边蹭了蹭。

药老见它仰着脖子不停地叫，再也没了先前的病态，便笑，“小黑也好了呢。”

君墨羽睁开眼，小黑已经爬到了他腿上，像是知道此时他心情不好，冲君墨羽叫了几声后，便躺下身子露出柔软的小肚子。

见状，君墨羽伸手轻轻地揉着它的肚子，道，“看来吃了不少东西。”

药老道，“病好了，自然要多吃点，身体才好得快。”

“嗯。”君墨羽手下不停。

小黑舒服得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地响声，尾巴也一卷，圈住了君墨羽的手腕，俨然一副霸占的姿态。

“之前还在气主人扔下他跑去沧州，现在气消了，还是最亲近主人。”药老一笑，顿了顿，继续道，“这人也是一样的。”

君墨羽轻阖上眼，“可是本座亲手逼走了我的小狐狸。”

药老一时想不到该如何接话，盯着君墨羽的侧脸。

白皙如天山雪花，五官精致，唇色浅淡，优雅飘逸，如同百姓所传言那般，好看如云端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