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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恍然如梦

“你又中毒了——”清淡的声音带着不可质疑的笃定,裴云岚见夏恒高挑着眉头,满是诧异,却也没有反驳。

裴云岚垂眸思索片刻道,“下毒之人只在我开的方子里加了一味药,药性相冲却是能让你看起来像是将要好转的模样,实则毒素愈深,下毒者必是精通药理之人。”

“每日煎药,送药都是我身边的木瞳,他从小便跟在我身边,不可能会背叛我。”夏恒伸出食指轻敲桌面道。

裴云岚见他面色沉稳不见平时嬉笑模样,心中略一叹气,“身体要紧,我给你开副方子,至于这西山猎场还是不要去了!”

夏恒闻言咧嘴笑了起来,像是正午时烈阳耀眼的光,眼眸里却是一片冷意,甚至那亮白的牙齿都带着阴森森的寒意,“本小爷要把那个害得本小爷去不了猎场的人挫骨扬灰,哼!”

裴云岚…。”重点不是这个吧!!

“对了!身中两种毒素的你至少还需修养一个月,恭喜你!”裴云岚取起手中茶杯,点头微笑,在眼前之人阴测测的目光下,饮尽杯中茶水。

夏恒捏碎手中茶盏,噢……这该死的黑手。

送走了因还得在府中静养一月而磨牙嚯嚯的夏恒,裴云岚目光难掩讥讽。

若是夏恒吃自己开的药出了什么差错,那才是真的百口莫辩!究竟是谁依旧盯着自己不放?从宫女春香到醉乡楼中毒,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公主,明欣来伺候你梳洗吧!”守在殿外的明欣明静见夏恒面色阴沉的离开,便着急进来,却见自家主子呆坐在桌边,浑身透着煞气的模样,不由得轻声开口道。

裴云岚站起身让她们伺候着更衣,抬手间问道,“明欣,让你打听的事儿有头绪吗?”

“公主,奴婢打听过了,云亲王与其他两位大人是当初和圣上一起打下这夏国江山之人,从云亲王府辞退的老婆子口中确实证实了,在公主幼时,圣上和皇后经常带公主前往云亲王府做客,但有一段时间圣上和云亲王府好像起了争执,随后圣上再也没有去过云亲王府,皇后和公主亦然。”明欣手上不停,却是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明静双手递上手帕,低声接道,“明静打听到,十年前宫中曾有一批宫人被杖毙,刚好在圣上与云亲王府疏远之后,而且……也是在那之后,圣上来凤仪宫的次数便少了很多。”

裴云岚擦手的动作一顿,方又道,“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明欣明静齐齐摇头,“十年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宫人基本上都被处死了!”

裴云岚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便让明欣明静传膳。

眼看着容嬷嬷让人端上一道道补身的食物,裴云岚方才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明欣开口道,“明欣,昨日云王妃送给本宫的玉萧收好了吗?”

容嬷嬷端着雪燕粥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浓浓的诧异,抬头看见明静端在手里的木盒,刹那间眸中惊喜闪现。

裴云岚将容嬷嬷的神情收之眼底,接过嬷嬷手里瓷碗,青白瓷勺轻碰瓷碗发出的声响让容嬷嬷一惊,方轻垂下头掩去面上喜色。

“嬷嬷,这玉箫入手寒凉却不刺骨,音质清脆,云岚竟看不出是何种玉质,嬷嬷见多识广,可曾知道这玉出自何方?”裴云岚仿若没有看见容嬷嬷的失态,饶有兴趣地问道。

容嬷嬷见裴云岚眉眼间兴趣盎然没有半分异样,方才略微放松,道,“早年,梁州之域曾发现了一块寒玉,虽是晶莹通透青翠欲滴质地上乘,但此玉却是冰寒刺骨,非常人可以触摸,所以寒玉一直没有人可以带走,直到有一日一位富贵人家的家主为身中热毒的妻子寻回此玉,但妻子终是没能抵御热毒而逝,妻子去世时心头热血浸入玉石,此后寒玉不再冰冷,痛失所爱的家主让人将玉石打造成一支玉箫,日日带在身旁,这极有可能便是传言中所述玉箫。”

裴云岚轻声一笑,没想到一支玉箫背后还有这样的痴情故事,“嬷嬷,云岚总是觉得云二小姐甚是熟悉,就像是小时候便与云岚相识,可云岚却记不得了,嬷嬷是母后身边的老人,可知道云岚小时候的事?”

容嬷嬷看着裴云岚面带疑惑,提及小时之事却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却是笑道,“公主在六岁前都是与各家小姐一起在上书房听太傅讲课,一起游玩自是常事,公主那时尚小记不得又感觉熟悉也是人之常情,公主切莫烦恼。”

裴云岚恍然大悟,点头笑嗤道,“云岚也是这样想,但是云二小姐却是在回宫路上嗔怪云岚忘了她,还说云岚别想再到云亲王府吃李师傅做的莲藕排骨汤,看来一定是因为云王妃将她讨要很久的玉箫给了云岚心里不爽快罢!”

容嬷嬷听得前半句话蓦然一惊,后面却是将心放了下来,连连应是。

“对了,嬷嬷,我怎么在床上?”裴云岚想起自己醒来时躺在床上,甚至来左手都已经重新上了药的模样问道,她本来应该服了药在浴桶里才对。

“嗯?不是公主自己歇息的吗?昨晚奴婢听见响动进来时,公主已经睡熟了。”容嬷嬷疑惑的回道。

裴云岚顿住身子,颦眉思索,脑中没有一丝记忆,难道昨晚自己痛迷糊了,下意识地换了衣服,上好了药,然后乖乖的上床睡觉?

自己迷蒙间好像记得有人闯了进来,自己还扎了他几针的,难道是错觉……

思索未果,裴云岚也懒得继续纠结,让明欣明静撤去了早膳,自己躺拿着一本医术便上了软榻,容嬷嬷为裴云岚盖好了软被,方才面上的不清的退出寝殿,一室沉静。

……

裴云岚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自己怎么会回到了前世为了给病危的爷爷治病,自己前去神农架找草药的事。

神农架林区位于湖北省西部边陲,东与湖北省保康县接壤,西与重庆市巫山县毗邻,南依兴山、巴东而濒三峡,北倚房县、竹山且近武当,地跨东经10956′~11058′,北纬3115′~3175′,总面积3253平方公里地理位置优越,又是位于中纬度北亚热带季风区,大部分珍稀动物在此安家,而神农架原始的森林也让某些外部绝迹的草药尚存,而这种草药正是裴云岚此次前来的目标。

偌大的深山老林要找一株小小的药草,即使裴云岚已经根据草药的生长习性排除了很大部分地区,但依旧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搜寻近三个月无果,预期圈定的区域也仅剩下一个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不用看众人憔悴的面色裴云岚也知他们这三个月高强度的绷紧神经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当夜,裴云岚留下了守夜的人便让其余人马早些回帐篷休息,自己也躺进了帐篷,太过劳累的身体由不得裴云岚思索明日依旧找不到药草的后果,几乎是一沾地便进入梦乡。

恍惚时间流逝,有凉意从脚踝传来,冰冷阴湿的触感围绕着小腿绵延其上,裴云岚不安的颦眉,倏然睁眼,裴云岚陡然睁大眸子,身下河流清澈,波光粼粼,清冷月光坠落一地,成了它恰到极致的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