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地牢里，鼻尖都是湿润润的，还隐约透露着发霉的气息，混杂着远处审问时残留的血腥味儿，让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国公一家忍不住作呕。

“本国公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是诬陷，老臣冤枉，冤枉啊！”国公大人被关押在牢房里，大叫道。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定是裴云岚诬蔑我们，一定是她，她一直跟我过不去。”国公小姐拉住国公夫人的手，忍不住开口。

“住嘴！”国公大人猛地吼道，“那是公主，你怎么敢直呼公主姓名？”

国公小姐被国公大人吓到，鼓了鼓嘴，“平时我们在一起玩儿的时候都是这么叫的。”

“我们？你说的我们是指哪些人啊？”忽然，大牢外传来低沉语声，显得十分威严，却能分辨出来的是一个女人。

国公小姐一呆，随后就见一身红袍骤然出现在转角处，天牢透进的光线落在裙摆的九尾凤凰上，泛着淡淡金光。

“皇后娘娘问你话呢，国公小姐还不如实回答？”扶着皇后的嬷嬷顿时冷喝一声，将一时呆愣的国公小姐吓得够呛。

“罪臣见过皇后娘娘。”国公大人顿时弯下身，行礼。

他的声音也惊醒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国公府众人，天牢里一时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行礼声。

关押罪犯时，多是男眷和女眷分开，左边为男，右边为女，皇后微微侧身，看向国公小姐，“刚才不是很大声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骤然提高的尾音让国公小姐顿时颤了颤，低着头不敢说话，她哪里知道皇后竟然会亲自到天牢里来，还刚好听见了她的话，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娘娘，她是无心之言，还望娘娘恕罪。”国公夫人顾不得皇后还没让她们免礼，连忙跪了下来，还拖拽着国公小姐，一巴掌就冲国公小姐扇了上去，耳光声十分响亮，却让皇后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娘？”国公小姐捂着脸。

“还不向皇后娘娘请罪？！”国公夫人怒瞪着她。

看懂了娘亲的意思，国公小姐跪在地上，道，“娘娘恕罪，臣女一时胡言，不是有意冒犯公主，还请娘娘恕罪。”

见国公小姐垂着头，皇后扬扬下巴，“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刚才不是很理直气壮吗？！”

国公小姐缩了缩脖子，当时的气愤劲儿过去后，此刻也发觉了情况不对，心中害怕之际，却是不得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迎着皇后锐利的视线，让她吓到不行。

“国公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皇后懒洋洋地抚过耳鬓，“可惜这张嘴不太会说话，嬷嬷，带国公小姐出来，好好教教规矩。”

“是，娘娘。”嬷嬷低下头，身后的女侍从衙役打开的牢房门中，钻了进去，走到国公小姐身边架起来人便往外拖。

“你们要做什么？要做什么？！娘，娘！救我”国公小姐顿时挣扎着叫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国公夫人试图抱住国公小姐，却被一边的侍女推开了去，只能跪在地上不断给皇后磕头。

然而皇后一言不发，任由国公小姐被拖到牢房中间的走道上，被强制性地压倒跪在地上，两边侍女擒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扶着皇后的嬷嬷已经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国公小姐脸上。

“啊——！”国公小姐发出一声惨叫。

嬷嬷手下未停，又一巴掌扇到了另一半脸上，国公小姐鬓发散乱，头上朱钗散落一地，脸很快就肿了起来，让国公夫人看得眼泪直流，跪爬上前，试图透过牢房的缝隙拽住皇后衣摆，却被旁边的宫女阻拦。

“娘娘，她知错了她知错了！求娘娘绕过她吧，绕过她吧！”

国公大人在另一间牢房里，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被打得面目全非，顿时跪下，“娘娘，罪臣教子无方，还请娘娘看在罪臣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了小女吧。”

“是啊，国公大人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奈何却生了一个好女儿。”皇后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国公小姐。

皇后摸了摸手上尾指，“你的好女儿还在京中各闺秀里四处散播谣言，说本宫的云岚如何骄横霸道，欺负于她，败坏云岚名声，你真当本宫一点儿都不知道？！”

“既然你说云岚横行霸道，本宫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横行霸道！”皇后冷眼扫过后面的刑架，“嬷嬷。”

嬷嬷冲侍女摆摆手，顿时侍女就将国公小姐绑到了刑架上，此时的国公小姐整张脸已经肿得老高，眯起眼，似乎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等到人绑好，旁边的侍女已经一桶凉水泼了上去，国公小姐顿时一个激灵，张大了嘴。

“是不是你收买凶手，刺杀公主的？！”嬷嬷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不是我。”国公小姐再冲动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承认的，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既然国公小姐没有一点悔悟之心，那就别怪奴婢手重，得罪了。”嬷嬷淡淡道。

……

“啊——！！！”惨叫声骤然响起，让国公府的女眷头皮发麻害怕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国公夫人跪在门口，使劲儿往外钻，泣不成声。

“娘娘，娘娘，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吧！她不会害公主的，不会的。”

皇后看向国公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夫人，你可知道那些杀手招出来的人就是你家小姐。”

国公大人摇头，“娘娘，这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就算给小女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刺杀公主啊！”

“为什么不敢？”皇后侧头，盯着国公大人，慢吞吞道，“云岚十岁那年，不小心跌落湖中，差点殒命，你们以为抢先处置了附近的丫鬟，本宫就不知道云岚是被你的好女儿推下去的？！”

求饶的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瞬间僵直了身体，惊骇地盯着皇后。

“小小年纪就心思狠毒，整整四年了，”皇后笑了笑，“本宫来跟国公大人算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