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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动手之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公之女谋害五公主,云世子,证据确凿,按律法当株九族,但念国公大人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判国公三族于明日午时在街口问斩,三族之外皆流放,御林军即刻前往国公府收押犯人,若有违抗者,斩!”

太监公公的嗓音在宫廷之内传得很远,朱红宫墙像是染了鲜血,偌大皇宫中大风刮过,沉闷的呜呼声像是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声泣血,满是绝望。

天牢之内,听闻圣旨的国公大人顿时晕死过去,哭泣声,咒骂声,叫冤声在天牢里响了一夜,牢房外取代平日衙役的御林军听了一夜,心里感叹,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同情。

那可是谋逆之罪,朝堂之上谁都不敢为国公府说情,明哲保身才是正道,谁现在对国公府伸出援手明摆着就是跟皇后作对,找死都没这么赶。

未到午时,御林军已经将国公一家押解至刑场,天牢里,一道道抓痕出现在地面,混杂着的血迹,但很快,垂死挣扎的痕迹就被沉默的衙役清理干净,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

这一日,国公府中鸡飞狗跳;这一日,无数人头落地,鲜血染红整个街口;这一日,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贵人戴上了脚铐被押送出京都,至此孤苦,可能终其一生都再也回不到京都。

在街头巷尾还在疯传那一日哀鸿遍地,血流成河,就连刽子手的臂膀都酸软得抬不起来的惨状之时,尚书府里却有条不紊地进行每日的打扫。

“少爷的药都煎好了吗?”木瞳站在院子里,问道。

“已经煎好了。”婢女冲木瞳福了福身子,将药倒进碗里,端到木瞳面前,“大人,给。”

抱臂而站的木瞳接过托盘,转身便走,婢女脸红心跳地看着木瞳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正弯腰准备收拾,却见院子里的大嬷嬷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做好奴婢的本分,不要奢想一些你不该想的事情,要不然别怪本嬷嬷不客气,直接将那些不安分的人发卖到下等窑子里去。”

婢女瞬间吓得跪倒在地,求饶道,“奴婢不敢了,嬷嬷饶命。”

大嬷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这些药渣子都拿去处理了,记得远一点,再下去将身上的药味儿洗干净了,少爷不喜欢药的涩味儿。”

“是,奴婢马上就去。”婢女连忙站起来,将盛满药的锅子端走,另外有下人连忙上前将炉子端走,没了源头,盘旋在院子里的药味很快就散在了风中。

大嬷嬷扫了逃似的婢女一眼,走向台阶向大院走去。

正走到院子门口,就见木瞳端着托盘正从房门中退了出来,大嬷嬷顿时站在原地,虽然她是外院的管事,但却是不能随意进出少爷院子的。

“怎么是嬷嬷你来?”木瞳将空碗交给大嬷嬷轻问道。

大嬷嬷笑,一张老脸根本找不到之前对待下人的严厉,“手下的婢女不懂事儿,出了点乱子,老身便来了。”

木瞳点点头,“少爷说这药煎得越来越苦了,还是换回原来那个的婢女来煎吧。”

大嬷嬷笑了笑,视线从托盘里的空碗一扫而过,“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怕苦啊,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

木瞳掀了掀唇角,像是在笑,大嬷嬷微微弯腰,“那老身就先下去了。”

“劳烦嬷嬷跑一趟了。”木瞳道。

大嬷嬷缓步退了下去。

木瞳站在院子里,即使大嬷嬷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但耳力极佳的他也能听见她脚步匆匆,像是正忙着去处理什么事情般的着急。

想到大嬷嬷的身份,木瞳脸色一沉,不由得看向屋子的方向,虽然房门紧闭,但那透过那敞开的窗户房间里的人能看到外面,院子里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耳边远去的脚步声就快要消失,木瞳一提气,暗中跟上了大嬷嬷。

……

昏暗房间里,大嬷嬷揉着后颈,慢吞吞地撑起身体,许是年纪大了,后颈的疼痛让她双眼有些发花,模糊之间,她只能看到床边灯火不停跳动。

烛火?什么时候已经天黑了?!

大嬷嬷睁大眼看着床铺,手下的触感硬邦邦的,就像是石头,虽然铺上了一层棉絮但依旧能感受到传来的寒意。

她做了大管事那么多年,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这种硬床铺了?!

是谁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对她下黑手,若是被她抓住了,一定要将那小蹄子的皮给扒下来。

“哦?大嬷嬷是想扒谁的皮?”压低的嗓音忽然传来,在密闭的环境里似乎还带着回音,像是几个人说话一般,重重叠叠,让大嬷嬷瞬间瑟缩了一下,眼里显露出几分害怕,原来她竟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有人背对着她站在墙边,墙壁上的灯火不知为何跳跃两下,连带着地上的影子也扭曲了瞬间,像是狰狞的恶鬼,让大嬷嬷心脏都狠狠地跳动两下。

“你是谁?想做什么?!”大嬷嬷努力地端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厉声道,“我可是尚书府的管事大嬷嬷,尔等小贼还不快快把给我放了。”

放声威胁的同时,大嬷嬷眯起眼,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她总是看不太明白,但这绝对不是因为烛火,往日掌灯时,她都能看得真切,而现在眼前就像是蒙了一层薄纱一般,隐隐约约,就连那人的身影都只能看个大概。

大嬷嬷心里瞬间一凉,若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就算自己是待了十几年的老人,夫人也不会将大管事交给一个瞎子。

“贼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看不清楚了?!”

“呵。”那人轻笑了笑,明明没有转过身,却仿佛让人看到他嘴角嘲讽的笑意,“放心,若是没了这双眼,大嬷嬷还怎么做尚书府的管事?”

大嬷嬷顷刻间松了口气,盯着那身影,厉声道,“你有何目的?”

“这倒要问问大嬷嬷了。”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轻点了点地上深褐色的药渣子,泛着苦涩的药味儿,“嬷嬷跑大老远地去倒腾这些药渣子又有何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