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他一眼,神色从容,“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到底五公主叫了本座那么多年的师父,有个一心只想从她身上取得利益的母后,本座自然要为本座的徒儿谋划谋划。”君墨羽唇角的笑意扩大,若是裴云岚在场,一定会为此而惊艳,然而此时的皇后见了那笑容却只剩下难堪。
因为君墨羽句句话都戳在她的心头上。
然而,她却只是抬了抬眼皮子,视线从君墨羽脸上移开,落到飘满落花的湖水上,“本宫没时间跟你多说,记得在恰当的时候将日子定下来。”
“皇后又有什么忙的?”君墨羽缓缓走进,一举一动皆成风景,飞扬的衣角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抓住,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佛的救赎,然而,皇后却知道眼前这人哪里是佛?分明就是九天邪气凝聚而成的魔。
“本宫手握凤印,统率后宫,手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哪里是久居禁地,独享清净的国师大人能够明白的?”许是君墨羽脸上的讽刺戳中了皇后的痛脚,皇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量,失了平日的淡定。
亦或者说出来不过是为了反驳心里的不安。
她深吸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个小木盒,摆放在桌上,扬起了下巴,倨傲道,“这是这个月的药。”
君墨羽走上前,打开木盒,里面只有一颗褐色的药丸,看起来十分平常,但却是他最为熟悉的味道。
“把事情办妥了,下个月药才有着落,不然别怪本宫不客气。”皇后站起身,冷然地瞥了君墨羽一眼,或者说,也只有此时在君墨羽面前,她才能找回一点骄傲。
“不知道皇后可曾收到五公主独自跟着夏少爷前往皇庙的消息?”君墨羽将木盒合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皇后轻皱起眉头,这件事情君墨羽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看来本座的徒儿对皇后指定的亲事不太满意。”君墨羽纤细的手指摩擦过木盒,轻声道。
“那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不同意。”皇后轻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随后停下,微微侧头瞥了站在桌边的君墨羽一眼。
分明是最为纯净的白,但在这日光下还是十分的刺眼。
皇后轻眯起眼,冷淡道,“云岚拜在你名下不过是权益之举,国师大人还是不要太当真得好,毕竟公主每叫你一声师父,这辈分就乱了套了。”
“吱嘎——”
刺耳的声音像是木材的脆裂声,皇后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昂首挺胸地走出离园,让候在外面的嬷嬷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暗自奇怪。
以前皇后娘娘来见国师大人之后,脸上总是冷冰冰的,怎么今日竟有几分高兴在里面?
……
“主子?”药老从后院绕了出来,站到君墨羽身后,担忧地叫喊道。
君墨羽松开手,将木盒扔进药老手里。
药老赶忙接住,手上还没用力就听得“嘭——”地一声,木盒已经碎裂开来,药老七手八脚地捧了两手的木屑,在看清稳坐在木屑之上的药丸之时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药丸没事。
刚将药丸收好,就听得君墨羽问道,“还没找到制作的办法吗?”
药老低下头,脸上很是惭愧,“主子,能想出来的办法都试过了,但制作出来的药比不上皇后给的药。”
君墨羽接过青衣递上来的茶,轻吹了吹,对这个答案说不上失望,“到底是用云家秘法制作的药丸,要是随便都能做出来,云家那群老头子还靠什么吃饭。”
“主子,属下一定会尽力的。”药老跪在地上,垂着头,道。
“行了,下去吧。”君墨羽摆摆手,随后他随手将茶杯放在了石桌上,轻声道,“后宫的女人果真是讨厌,就连本座的离园都被她们给弄脏了,到处都是那难闻的脂粉味。”
“奴婢马上让人打扫干净。”青衣面不改色地应道。
君墨羽忽然转过身,看着青衣,缓缓翘起唇角,“既然本座的徒儿不高兴了,本座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事情让她高兴高兴?”
青衣顿时打了个寒颤,心说,您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不是让公主高兴,而是想出了什么点子让您可以看戏吧。
然而,青衣是怎么都不敢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只得沉默着为五公主默哀。
“阿嚏阿嚏阿嚏!!!”裴云岚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惹得旁边的路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我说云儿,你怎么受次上变得如此的娇弱了?不过吹点风,你都快得风寒了。”坐在裴云岚身后的夏恒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裴云岚揉了揉鼻子,眯起眼,分明就是有人在念叨她。
“还有多久才到啊?”裴云岚打了个哈欠,今早因为要出宫所以起早了点,现在已经有点困了。
“这条山路上去就到了。”夏恒让疾风放慢了速度。
裴云岚看着两边的小贩,发现有卖吃的,布匹的,雨伞的……各种各样,十分热闹,顿时满含趣味的看着他,“皇庙这么热闹啊。”
夏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没来过,皇庙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裴云岚收回眼,笑了笑,“久了没出宫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夏恒不疑有他,赞同地点头,“在皇宫里确实无趣,特别是你还要忍受的国师大人的教导。”
那人纯白的衣衫骤然浮现在眼前,裴云岚听着夏恒嘲讽的话语,突然翘起唇,“其实,国师大人还是不错的。”
“吁”夏恒猛地让马停下,两手插住裴云岚肩膀将她转了过来,双眼瞪着她,“刚才是我听错了?”
裴云岚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你的听力没有什么问题。”
“你竟然会觉得君墨羽不错?你不是云儿。”夏恒危险地眯起眼。
裴云岚翻白眼,正想告诉他梦该醒了,身下的疾风忽然侧开一步,像是受了惊扰,裴云岚顿时身体一仰,差点摔了下去。
“大胆,出了什么事情?”夏恒连忙扶裴云岚,稳住疾风呵斥道。
“官爷求求你救我孙女儿。”不知道何时,两个老人跪倒在疾风面前,呼天抢地,“求你救救我孙女儿!”各位亲们,新年快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