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羽指尖摩挲着书信,“随你吧。”
青衣点头,“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等。”
走到营帐中央的青衣愣住,“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君墨羽抬头,“你跟在本座也有十几年了。”
青衣收紧手,“已经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君墨羽压低了嗓音,语调里似乎有些感叹。
“你和夜九的事情本座已经知道了,夫人和药老都替你备了嫁妆,等你们成亲之后,愿意留在梁州就待在梁州,不愿意留下,自行离去便是。”
青衣扑通一声跪下,“青衣是生是死都愿留在主人身边。”
君墨羽斜眼,难得地调侃,“那夜九会找本座麻烦的。”
“行了,夫人特意交代了,新娘要保重身体,你自行注意些吧。”
青衣冲君墨羽一磕头,“奴婢知晓,多谢夫人,主人关心。”
君墨羽不再说话,青衣退出营帐。
夜一正收到消息,准备向君墨羽汇报,正好碰见青衣。
他瘫着脸,盯着青衣头上的簪子,酝酿了半天。
“恭喜。”
青衣红着眼,“……多谢。”
夜一想了想,“这个东西夜九挑了很久,把夜部所有人都问了个遍,才定下来。”
青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头上的簪子,便点点头。
夜一觉得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便低头进了营帐。
青衣慢步走到一边,旁边巡逻而过的士兵见到她后,纷纷行礼。
伙夫架起大锅子,熬着浓汤,烤着肉,遇到她后,还跟她说了说今天肉有多好,汤有多鲜。
青衣一一应声,直到走到自己单独的营帐,才蓦然跌坐在地,满脸颓然。
夜一走到君墨羽身边,第一眼就见到了与各种战报不相符的信封。
难以想象,该是有多么厚地一打信纸才能让信封吃得肚子都快破了。
“本座营帐里不需要一个冰柱子。”君墨羽头都没抬。
夜一回过神来,禀报道,“夜七已经混进甘州了。”
“嗯。”
……
一个时辰能做很多事情,比如让士兵吃了个饱饭,清点完粮草,装备完十万轻兵。
君墨羽盯着手中的香囊看了许久,绣工本就生疏的作品躺在莹白的掌心里,十分碍眼。
再加上线条新旧不一,还残缺了半朵,简直丑不堪言。
然而,君墨羽却将香囊放进了贴身衣物里。
即使穿上了冰冷的盔甲,依旧能隐约感受到香囊的温度。
他忍不住笑了声,“该让那丫头练练绣工了,真是丑死了。”
“殿下,十万兵马已经清点完毕。”魏家扬高声道。
铿锵语气里,是燃烧的熊熊战意。
君墨羽带上头盔,金属冷寒在光芒在夏日里,也泛着冷意。
“出发!!”
夜一看着一身戎装,策马离开的男人。
精致的侧脸,俊美如同天神。
略微一算,似乎上一次,见到主人身穿银盔,骑着骏马,穿梭在沙场间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那时主人不过刚成年,却已经从一个卑贱的娈童,爬到手握几十万大军的位置。
白光闪,宝剑出,战鼓擂,血成河。
那一战,主人便打下半个夏国江山,令万人敬仰。